他只想他的儿子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考秀才,考举人,甚至考进士对他来说并不太重要。
他只祈求他的山子能顺利长大成亲生子,他和苏氏带孙子,带曾孙。
功名利禄对他来说只是山珍海味,不吃也没关系。
孙山愣了愣,他不敢说不考了,也不敢说继续考。
于孙伯民来说,继续考,他会很担忧。于自己来说,不考了,会不甘心。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只好选择沉默。
郑弘文尽量缩小身子,试图做个小透明。
孙伯父说的话题太沉重了,他不敢搭话。
偷偷地看了眼孙山,又偷偷地看了眼孙伯民。
阿山现在肯定好难做决定。
郑弘文对这次的院试和上次府试的感觉差不多,都考的一塌糊涂。
这次在考场待了三天,他除了累一点,其他都好好的。
没有看到孙山的惨状,所以难以跟孙伯民感同身受。
他肯定希望孙山继续考,不考太对不起这些年读的书了。
气氛很凝重,这时候郑弘远从外面走了进来,拿了一碗瘦肉猪,对着孙山说:“山子,饿了吧,快来吃粥。你刚醒来,吃些流食最好,等你好了,再吃饭。”
孙伯民深深地看了孙山一眼,接过瘦肉粥,喂孙山,就像小时候,孙山生病,孙伯民喂粥。
吃过肉粥,孙山身子又受不了,需要休息。
中途洪秀才来一趟,看到孙山醒来,大松一口气,安慰地说:“好好养病,以后的事以后说。”
洪秀才唏嘘不已,想不到孙山败在身体上。
听洪叔说,孙山是第一批第一个出来的,出来的时候昏迷不醒。
看来是在考院受了大罪。
看过大夫,一直迷迷糊糊,今日才醒来过来。
洪秀才担心不已。
孙山点了点头说:“夫子,我会好好养病的。”
再次醒来,是傍晚,这次孙山恢复了好许力气,能勉强下床了。
卧室空无一人,仔细听,人都在外面。
慢慢地挪动身子,走出房门,看到大家都在纳凉。
孙伯民着急地站起来,责怪地说:“山子,醒来就喊人,莫要独自出来。”
孙山知道孙伯民生气了,转个话题说:“阿爹,我要洗澡,我全身湿淋淋的。”
这么一说,孙伯民也不再责怪了:“好,我去准备,得要好好洗。”
院里的秦邵锋和黄致远关心地问:“阿山,你醒了,哎,可受罪了。”
今日他们两个和小洪夫子出去了,回来孙山睡着了,大家没说上话。
孙山坐在石板阶上,病恹恹地说:“好多了,谢谢。”
大家一起交谈,当孙山说他挨着臭号。
黄志远、秦邵锋、郑弘文同时瞪大眼睛,捂住胸口,大声呐喊:“阿山,你好倒霉!”
除了说倒霉,实在说不出别的。
听说考院就两间茅房,一间在东侧,一间在西侧,想不到孙山竟然是两个倒霉蛋中的一个。
大家情不自禁地直呼哀哉!哀哉!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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