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大队的书记和队长们等人一起到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怀着孕的绝美女子面色苍白柔弱,正抓着那丑恶嘴脸的妇人据理力争着什么。
那硕大的肚子悬在半空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正有一种微微颤动的既视感,反正来人当中,大部分人都跟着那肚子心惊肉跳的。
姜大伯父吓得不行,他自知道了姜娴一个孕妇跟人吵起来后,脸色就没好过,这会子看见两人居然手都缠上了,竟似有肢体冲突,他本来黝黑的脸瞬间更惨白了些许,他连忙一声呵斥,声音都变了调子:
“干什么呢?快分开。”
话音未落,人已经当先一步冲过去了,翻了年,姜大伯已经五十大几,近六十了,虽说保养自家就有大夫,身体也硬朗,算得上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比起这村里大部分比他年轻的还要好呢。
但,这会子,这冲将过来的速度,简直算得上夺命狂奔了。
自家孩子在自己管辖的地盘上被人欺负了,姜大伯父感觉自己的脸狠狠的被人踩了。
极度担心姜娴是最大的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事儿让姜大伯父不仅面上无光,可能还面临着被老婆子暴风雨洗礼的可能。
想到自家老妻叉腰拧他的耳朵的场景,姜大伯父已经感受到了耳朵的抽痛了。
人群之中见到大队部的人来了,突然一阵骚动,好在姜娴这边率先看到姜大伯那般,就赶紧停了动作,立刻手一抚,好似不经意之间,唯有桂英妈却好像被铁钳夹了一下,只觉得胳膊那一边剧痛不止,肉感觉都要掉了,她下意识“哎呦”惨呼一声,浑浑噩噩的和姜娴分开了。
其他人也跟着停下了动作,突然安静下来,就听见姜娴带着哭腔的声音无比清晰的围绕在众人耳边:
“我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在家门口被人泼这种脏水,是要逼死我啊,桂英妈,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不就是没给你看病么?你就要这样害我?”
“遇到点小矛盾你就这么心气不顺,这以后,谁还敢跟你闹矛盾啊,是不是在路上不小心踩了你一脚,你都要暗搓搓的记在心里,说人家是混黑的?然后引人过来搞死我们?”
“你这么记仇,我们大家还能睡个安稳觉么?今天你是被我抓住了,若是没这么巧,今天被我恰巧听见,我是不是被人抄家了,你还能在一旁装无辜?然后骂我大傻冒呢?”
姜娴的话好似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刹那,不知怎么的就触动了周围的氛围,说到这儿,周围已然是骚动不断。
姜娴表情声情并茂,把一个隐忍、害怕、不可置信的无辜女人的形象刻画到了大家的心中。
然而还不够,姜娴继续给桂英妈挖坑,她义愤填膺道:
“今儿这事没完,不仅是为我自己的清白,也是为了大家伙儿,留你在我们这个群体里,谁知道哪一天你把大家伙儿都给害了?”
“正好咱大队的领导们都来了,我今儿把话撂在这儿,大队的领导们不管,我就去公社反应,咱们人民群众之中,不能有这样的害群之马啊!”
姜娴刚开口说话的时候,第一眼就瞥了一眼周扬平,四目相对,周扬平挑了下眉,两人无声之中,消息的传递就是这么简单。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和默契从来就是这么的轻松短暂并无人察觉的。
就这般,姜娴就知道事儿成了,所以才有了她刚刚如朗诵般恰到好处的回话!
实际上,她看似涕泗横流,然则,不过演技罢了。
后面,有小百通的妈,还有顾环以及赵大丫围着,已经把她和人群隔开了一道人墙,所以,她倒是不担心冲撞了自己的肚子。
听了姜娴“声嘶力竭”又无助的话,姜大伯父简直要目眦尽裂,老泪纵横。
他家胖丫儿多乖的孩子,怎么能受这种罪,被人这么欺负?
他又气又心疼,姜娴话落,他便已经跑到了近前,他狠狠拽住桂英妈,把她拉离姜娴,呵斥道:
“徐广境家的,你干什么呢?小矛盾偏要闹大不成?今儿,我先是这麦收大队的大队书记,再是姜娴的大伯父。”
“为公,你做出这等事情,把我们麦收大队的荣誉放在哪里?你有没有想过,真要闹出什么事儿,咱今年辛苦了大半年,说不定先进大队因为这点污点,就没了,先进大队的荣誉没了,咱工分可就没有去年值钱了!”
“你就为了这点小事,让咱们大队所有人辛苦一年,没有得到应该得到的?”
“为私,按说,我作为大队书记应该避嫌,不应该掺和,可你就当着我的面,这么欺负我家孩子?你是当我死了吗?我姜家和你徐家,自有麦收村,咱就是这儿土生土长的人啊?如果我姜家有地主婆子,你徐家是不是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