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做了那么多事,这些话已经不能伤害我了,我只是有一点东西需要确认。”
单晓敏说。
视频再次响起,单晓敏闭上眼睛,眉头微皱,像是要从这段录音中寻找什么端倪。
声音结束后,单晓敏睁开眼睛,起身走到庞晓鲲身旁。
“晓鲲哥,你会处理音频吗?就是把。。。”
单晓敏顿了下,似乎想说‘我爸’,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说:
“把这个男声过滤掉,听视频里的杂音。”
这对于经常剪辑视频的庞晓鲲来说并不是难事,他将原视频导入剪辑软件,调整音频频率将主要的男声剥离,背景音乐开始出现一阵熟悉的“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那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一个陈旧的机械钟表卡顿后发出的噪音,听得久了,真有点心律失常。
“2242。”
单晓敏喃喃地说。
段向屿不解,看向周穗,她也不知道,随口问:
“2242是什么?”
“是鼓点。”
单晓敏扶着桌子坐下,回身看着周穗,缓缓地说:
“我和蒋西雅在初中的时候,是学校鼓乐队的成员。2242,是我们小鼓队经过主席台时敲的一段专属鼓点。”
单晓敏停下来,用手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这段旋律,接着说:
“蒋西雅是小鼓的领队,她除了敲鼓还要踢正步,可是她手脚不协调,经常因为紧张而敲错,仪仗队老师就商量着把她换到后面。她为了能留下来做领队,便吃饭的时候练,睡觉前练,以致养成肌肉记忆。”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啊,”
庞晓鲲听得云山雾罩,举手提问说:
“这个鼓点,跟你爸拍视频有什么关系?”
段向屿明白了,解释说:
“她的意思是,这段视频是蒋西雅拍的,这个声音是她用指甲盖敲击手机屏幕的声音。”
听到这个解释,庞晓鲲撕了一口冷气。
刚才不觉得恐怖,现在想起这个声音,就仿佛无形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真的假的?”
“是真的。”周穗说。
靠蒋西雅在班里是文艺委员,高一,高二参加学校联欢晚会的时候,她经常会代表班级上台领奖。
有好几次在做班级影像记录的时候,周穗有注意到,蒋西雅在上台领奖的时候右手一直在腿边敲着什么旋律。
她打开班级相册,从里面找到视频合集,投屏到庞晓鲲的屏幕上。
经过放大了看,她的手果然在无意识地敲着: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周穗连续找了两三个视频,每一个都是这样。
单晓敏面色淡淡地看着屏幕上那张热情洋溢的笑脸,轻声说:
“她每次在紧张或者兴奋的时候就会打这个鼓点,这是她的强迫症,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但如果不是她的话,那这段鼓点太巧合了。而且我不相信我爸会拍视频,她有能力说服我爸这样做。”
庞晓鲲实在不理解,挠着头问:
“哎不是,她不是你同学吗?干嘛要拍视频去抹黑自己的老师,图什么呀?得罪老师那还有好果子吃?”
周穗想了想,轻笑一声说:
“因为我把保送名额给别人了。”
现在想想,当时告诉她保送名额给二班的时候,她曾经冷笑着说过一句,你不必为此内疚。
原来她真正的意思是:你不必为此内疚,我会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