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介绍堡内各人后,钟正显也是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对钟氏叫了声:“四姐。”
钟氏一瞪眼道:“弟弟,你有没有给你外甥找麻烦?”
钟正显对这个姐姐颇为畏惧,他叫起撞天屈来:“哪有,不信你问斗儿。”
钟氏哼了一声:“如有,仔细我饶不了你。”
钟调阳走上前来,向王斗施礼。王斗微笑道:“表兄,靖边堡的事,辛苦你了。”
钟调阳郑重施礼道:“这是卑职份内之事,不敢言辛苦。”
王天学与李茂森也是上前向王斗施礼。王天学身上的儒衫仍是皱巴巴的,他摇头晃脑地道:“总算来到一个大城了,不再是穷乡僻壤,就不知这舜乡堡内与靖边堡比起来如何。”
众人进堡,见到里面的街容,钟氏眼中现出惊讶的神情,她以前是来到舜乡堡的,现在内中的情形与以前大不一样,街道整洁干净。军户精神饱满,哪还是以前那个垃圾满地,街上到处是面黄肌瘦军户乞丐的情形?
这么短的时间就改变了,怎么能不让钟氏惊讶?随行的李茂森等匠户同样是张着嘴。他们是从舜乡堡出来的,对舜乡堡内再了解不过,短短时间堡内就有如此变化,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进了千户官厅后,王斗安排母亲妻子住下。接着他又拉着谢秀娘的手,要去听她肚中孩子的声音。
见丈夫这样亲昵的样子,谢秀娘有些娇羞,她轻声道:“哥,哪有这么快的。”
王斗笑道:“是我心急了。”
谢秀娘低声道:“哥,你将来希望孩子是男是女?”
王斗微笑道:“不论男女我都喜欢。”
谢秀娘则是脸有忧色,轻轻说了一句:“如果是女孩就糟了。”
……
午后,王斗带着妻子谢秀娘,参加了堡内为腊八节举行的庆贺活动,母亲钟氏由于劳累。便在府邸内休息了。
舜乡堡有“打秋千”的旧俗,每逢节日,便在堡内竖起秋千架,男女老少都可以自由参加打秋千活动,外地来的观众,也可以参加。这“打秋千”新奇别致,颇为的吸引人,参加的人络绎不绝。
谢秀娘不由看得拍手直笑,随后她又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看了王斗一眼。
其实她今年不过十八岁。加上个子小,看上去就象一个未成年少女,放在后世,也就是一个九零后。正是欢喜无忧的时候,此时她却要做母亲了。看她的样子,王斗只是宽容地微笑,鼓励她放松自己。
未时,王斗还带着舜乡军全体将士,在堡内东街口的玉皇阁戏台前看戏。那戏楼单檐卷棚,面宽三间,进深二间,面积颇大。堡内有什么节日,向要请戏班子唱戏,是全堡军民喜闻乐见的精神享受。
舜乡军被操练得狠了,难得今日全体放假,都是带了自己的妻子家人前来看戏,将一个戏台前挤得水泄不通,虽是天气寒冷,却丝毫阻挡不了众人的热情。
王斗与林道符,迟大成,钟调阳,高史银,杨通,韩朝,韩仲等人坐在前面,还有许禄等几个旧军管队官也是一起坐在王斗等人身旁。
见王斗带谢秀娘前来,众人都是恭敬向谢秀娘行礼,口称太太,谢秀娘都是一丝不苟地还礼。事后,谢秀娘与一干军官太太们坐在一旁,又是成为众妇人的焦点与巴结对象。不过对这种场面,谢秀娘已经有些经验,就是少说话,多微笑,倒也有一股雍容体态,让人不敢小视。
此时戏台上唱的是当地梆子,唱腔高亢激越,悠扬婉转,颇有韵味,加之戏班在保安州当地颇有名气,激得台下一片片的叫好声。其中以高史银,韩仲,温方亮三人的叫声最为响亮。
那温方亮不愧为风流哥儿,他人长得英俊,家道也殷实,加之现在身为副千户,更是吸引周边女子的注意。他今日将妻子与五个小妾都尽数带了出来,个个颇有姿色,莺莺燕燕,很是引人注意。
温方亮在舜乡堡有良田几百亩,家内养着众多的家奴,他那队上的十几个家丁,尽数都是他身旁的家奴,这也是舜乡堡与各地军堡的普遍现象。各军官们大量占有田地,就是为了养活自己的家奴家丁。
其实对于王斗不设家丁,几个舜乡堡的管队官私下都不以为然,王斗虽然练了大量的好兵,只是上头一纸调令,就有为他人做嫁衣的危险。对于这种议论,王斗私下也多有听闻,他只是一笑置之。来自后世的他,有大把的手段解决这种问题。家丁们,决对不许可出现在他的军中。
温方亮现在升为副千户,已经有资格参于管理堡内诸事,对于他的安排,王斗还在考虑。
看完戏后,众人才心满意足地散去,从明日开始,舜乡军又要开始刻苦的操练,一直持续到过年前的几天。
……
傍晚时分,钟调阳与父亲钟正显发生了冲突,原因是钟调阳听闻父亲现在住在千户宅院内,钟调阳认为不妥。劝父亲搬出来。钟正显自然是大怒,不过钟调阳语态坚决,父子二人还发生了争吵,最后钟正显垂头丧气地搬了出来。住进书吏房去了。
钟氏与谢秀娘此后便在堡内住了下来,王斗准备安排以后她们做些抚恤妇孺之事。
到了这日,由于天气寒冷,林道符带着堡内军户开垦荒地的事情也进入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