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朕且问你,朕的剑,可还利否?朕的深蓝海军,可能战否?”
“皇上……”瑜贵妃突然紧紧的抱住姒铮,脸颊紧紧的贴着姒铮的胸膛,“深蓝海的荣耀,臣妾不曾忘记,家兄不曾忘记,臣妾相信,曾经深蓝海的将士都不曾忘记。
如果皇上需要,臣妾愿做皇上手中之剑,臣妾愿亲自点兵,重启深蓝海。”
“你?”姒铮迟疑的看着瑜贵妃,脑海中不禁浮现初见瑜贵妃时的雄姿英发。
“皇上忘了,臣妾亦是将门儿女,行军打仗,臣妾不弱于人。”
“哈哈哈……若灭一区区倭国,需我大禹皇朝贵妃亲自披挂上阵?那我大禹国威,还不要被小觑了?让北坎侯去吧,爱妃替朕磨墨!”
“臣妾领旨——”
陆笙悄悄回到了通南府提刑司,一行十人,面色阴沉如水。虽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但也尽量低调行事。
东海一战,长江水师全军覆没。朝廷虽然有刻意隐瞒,但官场体系之中还是知道只言片语的。
尤其是刑阅这种勉强算是封疆大吏的高官,自然也知道最近两天朝堂之上吵成了什么样。陆笙回到通南府,也在他意料之内。
但刑阅并没有约见陆笙打探消息的意思,这种事他最好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陆笙去而复返,仿佛是说好了一般,没有人猜测也没有人议论纷纷。
陆笙静静的坐在书房之中,眼前的纸上,写着大内皇宫和倭国两个选项。
陆笙重新将自己掌握的证据梳理了一遍,发现幕后黑手无论是指向大内皇宫还是指向倭国,一切都是说的通的,但两者都有着诸多矛盾之处。
如果是倭国,那么十五年前为何要从中原拐走孩子训练?陆笙才不信倭国凑不满几千个孩子。但如果是大内皇宫,为何要在尾巴都已经斩干净的时候却再次发难?
要知道,杀害沈凌,全歼长江水师的罪,甚至犹在打造星纹神兵卖给敌国之上啊。
这是个难以作出选择的选择题。这好比薛定谔的猫一般,在没有掀开谜底之前,两种可能性都是同时存在。
但无论是大内皇宫还是倭国,北坎侯在其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将星纹神兵卖给百列国是叛国,将深蓝海阵图交给倭国也是叛国。
都是叛国,哪一种的风险最小?陆笙轻轻的提笔,再次在纸上写下将深蓝海交与倭国几个字。
“大人!”这时,卢剑来到门外敲响了房门。
“何事?”
“外面来了个人,说是钱府老家来的人,欲求见大人!还有一件事,军部的人来了,要收敛海防军将士的遗体……”
“嗯,知道了,你让他在客厅稍后,我这就过去。”
提刑司客堂之中,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约莫五十上下的清瘦男子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虽然只是寻常的动作,但老人做起来,却别有一番自然的神韵。浑身上下,荡漾着一股儒雅的气息。
陆笙从后堂走来,男子放下茶杯,缓缓的站起身。上下打量着陆笙一眼,随即躬身行礼。
“草民大同钱府管家,钱富,拜见陆大人。”
“老人家免礼,您是……钱大人府上的人?”
“是,原江北道次使钱塘,是我家二少爷。二少爷数月前不幸病逝,草民也来过收拾了二少爷的遗物。
等我们回到大同府,整理二少爷遗物之时,发现二少爷有一副原本要赠予大人的字画。现在二少爷的后事处理了当了,老爷派小人特地送来。
小人本是去了金陵,却被告知大人来了江北道,耽搁了些时日,现在交还。”说着,拿起身边的锦盒,双手托举着递到陆笙面前。
“钱大人送我的字画?”陆笙有些疑惑,据他了解,钱塘虽然懂丹青字画,但并不怎么热衷。也从来没听说过他有送人字画的习惯。
陆笙接过卷轴展开,这是一幅月下竹林的画作,留了很多的旁白。旁白之上,还提了一些字。文字苍劲有力。一笔一划竟然都透露着浓浓的杀气。
但文字的内容却是说一些寻常的话。什么陆笙接连破案,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但切勿锋芒太露要学会韬光养晦云云。字里行间,透露着前辈对后辈的告诫。
但在陆笙看来,这幅画却是充满了矛盾的,既然要陆笙韬光养晦,却又画了一幅月下竹林?而且一笔一划竟然都是刀光剑影,有此可见钱塘在写这些字的时候,心中应该是杀气纵横的。
竹为四君子之一,为傲骨天成,内虚而外直,气节刚硬而品性高洁。月,在当代的隐喻为真理,光明,白玉。故而有拨得云开见月明的话。
要陆笙学会韬光养晦,又画了这幅画。这让陆笙一时间不太明白钱塘到底要告诉他什么?而且,画中的文白也是有些别扭。对仗不工整,而且有些格韵也明显牵强。
这样的水准,倒像是那些勉强能达到秀才却再无再进一步可能的老腐儒。
钱塘的文笔陆笙时知道的,不说顶尖之流但也算是上上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