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点头,“不要顾家还钱。相信有了这三千两,顾太太应该不会再闹下去。”
刘嬷嬷有些感慨,“沐文表少爷还真有魄力,三千两说给就给。而且他找姑娘借钱,以后还钱也只能是他,侯府不可能替他背这个债。一下子背上三千两的债务,一般人可做不到。”
“是啊,是挺有魄力的。可他要是还不上钱,那该怎么办?”喜春担忧地问道。
宋安然笑道,“放心,沐文表哥肯定能还上钱。这件事情喜秋清楚。”
喜秋点点头,她当然清楚。蒋沐文前段时间放了五千两在宋安然这里,让宋安然帮忙投到生意里面,每年只等着拿分红就行。有这五千两本金作保,借三千两给蒋沐文,完全没压力。
当然,这件事情不能细说,免得传扬出去,被侯府的人知道蒋沐文存了私房钱。
所以喜秋就含糊其辞的解释了一番,大家听得云里雾里,最后也没弄清楚这里面的关联。只知道不用担心蒋沐文还不上钱。
到了中午,宋子期那里还没有消息传来,宋安然不免有些着急。于是派了长安出门打听消息,让长安去皇宫门口问问情况。
侯府上下也在等宋子期的消息,古氏先后派了两拨人到荔香院,就是问宋安然有没有宋子期的消息。得知宋安然也没有宋子期的消息,古氏也是担心焦急。
总归今天大家都不得安宁。
中午饭,宋安然就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筷子。
按照以前的习惯,用过午饭,消食半个时辰,然后再午睡半个时辰。可是今儿精神不济,宋安然坐着就不想动,也不觉着困倦。
正恍恍惚惚的时候,喜秋来到小书房,凑到宋安然耳边,悄声说道:“姑娘,苏掌柜来了。”
宋安然顿时清醒过来,“你说世宝斋的苏掌柜来了?”
喜秋点头,“苏掌柜乔装打扮来找姑娘,说是有要紧的事情禀报。这会就在侯府后门等着。姑娘要不要见他?”
“他来做什么?难道世宝斋出了事?张治呢,张治怎么不来见我?世宝斋出了事,张治难道不着急吗?”宋安然惊问。
喜秋小声提醒,“姑娘忘了吗?前两天张治就出京城了,说是去塘沽。从暹罗运来的大米到了,张治得亲自去盯着。因为我们的大米数量太大,价钱又公道,不少粮商已经盯上我们了。张治担心有人狗急跳墙,所以要亲自走一趟塘沽,防备那些大粮商们来阴的。”
宋安然拍拍头,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差点就忘了。“快将苏掌柜请进来。他来找我,肯定是出事了。记得,避开侯府的人,不能让侯府的人知道苏掌柜的身份。”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让长根将他接进来。”
苏掌柜穿着宋家男仆的衣服走进来,猛地一看,还真像是在宋家当差的样子。
“小的见过二姑娘。”
宋安然招呼苏掌柜坐下,“世宝斋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来见我,莫非是有权贵盯上了咱们世宝斋。”
“姑娘多虑了,小的今儿过来并非是因为有人盯上了世宝斋。而是一大早,就有人送来这两件东西寄卖。小的在这两件玉器上看到了宋家的徽记,不敢怠慢。可是还不等小的将东西收起来,就被韩王府的小公子看中了。小的暂时稳住了韩王府的小公子,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小的实在是没有主意。”
苏掌柜说着话的同时,拿出随身带着的包袱。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两件玉器。
一件白玉观音,一件紫玉葡萄。
喜秋大叫一声,“这不是……怎么会到了世宝斋。”
宋安然也寒着一张脸,白玉观音是宋家送给老夫人古氏的见面礼。紫玉葡萄是送给老夫人古氏的压惊礼物。
白玉观音还算普通,可是紫玉葡萄,而且还是这么大的紫玉葡萄,这样名贵的紫玉葡萄,应该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任何人得到他,都会当做珍宝珍藏,用来做传家宝也不过分。
可是这两份礼物才送出去多久,竟然被人放到了世宝斋寄卖。这里面没点鬼名堂,宋安然说什么也不相信。
宋安然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怒火,冷静地问道:“是谁将这两件玉器送到世宝斋寄卖?”
苏掌柜小声说道:“如果小的没认错人的话,应该是侯府大太太身边的伍嬷嬷。”
宋安然挑眉一笑。这两件玉器,方氏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从松鹤堂偷出去,然后拿到世宝斋寄卖。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侯府没钱了,老夫人古氏不得已之下,只好将这两件玉器卖了换钱用。
老夫人古氏不方便出面,于是委托方氏代办。方氏又交给身边的心腹伍嬷嬷。结果误打误撞,落到了世宝斋的手里。
宋安然暂且放下侯府的问题,问苏掌柜,“你刚才说韩王府的小公子看上了这件紫玉葡萄?”
“正是。那位小公子直接开价七千两要买下这件紫玉葡萄。因为这件紫玉葡萄上面有宋家的徽记,小的不敢擅做主张,就说有人先看上了,而且还交了定金。让小公子先等几天。要是先前那位客人没来取这件紫玉葡萄,到时候再卖给他。”
宋安然顿时松了一口气,“苏掌柜,你这么做是对的,这件紫玉葡萄万万不能卖给韩王府的小公子。不仅仅是因为那上面有宋家的徽记。”
苏掌柜和喜秋都不明所以。
宋安然拿起紫玉葡萄,指着葡萄藤条上一处不起眼的纹饰,外人瞧着就是普通的花纹。但只要熟悉宋家的人见了,就知道这是宋家的徽记。那纹饰就如同宋家的家风,低调,含蓄,不张扬,却又无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