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刚在沉阳吃了一瘪,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行动吧?”副将不解的询问,而孙传庭摇头道:
“这消息,若是我未至毕节时,恐怕与你想法一样,但眼下不同了。”
说到这里、孙传庭挺直背部,眺望远处的黄昏落日道:
“老奴居于山中,只有开原、铁岭、蒲河所,抚顺等地有大片耕地,建州、海西和东海等地大部分皆为山区。”
“吾凭着毕节,也不过养兵八千,而老奴之地,比之毕节也就十倍不如,如何能养军十万?”
“哪怕劫掠了沉阳,恐怕也无法满足大军等待到来年秋收。”
“眼下来看,或许在吃了一瘪后,他会提前动兵。”
孙传庭这话说出,让副将心中一紧道:
“眼下确实是个好机会,趁着六卫军入山西裁撤,二卫军南下,北直隶只有五卫十二营步卒的情况下,若是老奴举兵再犯辽东,那……”
“行了。”孙传庭不想在讨论辽东的事情,与其说辽东艰难,倒不如说说他们应该怎么守住开鸦驿。
不过、人不可能总在倒霉的路上,因此正当孙传庭准备下城墙的时候,一塘骑策马而来,翻身滚下马背,单腿跪地作揖道:
“孙巡抚!杜文焕杜总兵,统松潘、龙安、保定等三地一万二兵马于三日前入泸州。”
“朱总督命杜文焕总兵为北路,出板桥,奇袭石虎关前奢崇明大军,奢崇明大败,兵马退回永宁卫。”
“贼将樊龙闻言后撤,叙州、泸州之围已解,朱总督已经调兵备道杨文岳领四千兵马东进,横渡洛甸水,围攻太平司!”
“好!”听到这个好消息,孙传庭攥紧了拳头,双目之中尽是高兴。
他渡步数回,随后对副将道:
“奢崇明退回永宁卫,眼下必然会南下进犯普宁所,你派快马传信普宁所,必定要在杜总兵围攻永宁卫前守住普宁所!”
“是!”
“报……”忽的又有塘骑前来,翻身下马作揖,一气呵成的对孙传庭道:
“禀报巡抚,贼将樊龙走太平司,过土地坎,领兵九千围攻普市所!”
果然!
听到这话,副将惊诧看向了自家巡抚,而孙传庭也对副将道:“命普宁所守将务必守住普市所,死守十日后若是叛军不撤,可准许他领兵撤往赤水!”
“是!”副将接令,随后让人带塘骑下去休息,安排了新的塘骑前往下达军令。
塘骑策马而去,走小道而北上,很快就穿过山区,将消息送到了普宁所的坝子上。
在孙传庭的命令下,普宁所严防死守,一时间樊龙无法攻克,而安效良他们也无法攻下开鸦驿。
加之西面的秦良玉和马祥麟、遵义的洪承畴守备得到,一时间叛军攻势骤然受挫。
土司内部人心惶惶,而安邦彦和宋万化死攻贵阳城,妄图攻克贵阳以盘活全局。
但这样的攻伐,终究是徒劳无功的……
“西南之事不必担忧,掀不起什么大的水花。”
十月二十二日,远在山西阳曲县的朱由检站在一个张宽一丈的西南沙盘前,对着王体乾解释。
王体乾受皇帝口谕前来面对面询问朱由检对西南的看法,原本他以为齐王会皱眉,却不想他犹闲庭散步般回应,并用一根梨花的细木棍指着沙盘各处道:
“我看过军报,奢崇明眼下被杜文焕、吴阿衡联合击退,樊龙又撤回南下攻普市所不下,樊虎被洪承畴打的吓破了胆,不敢走二郎坝,更别提打下海龙屯了。”
“如此、北面一切安好,奢崇明麾下兵马,估计已经不足三万了,而杜文焕、吴阿衡、杨文岳、洪承畴四部兵马二万有余。”
“夷虏所畏中华者、火器也,有火炮和火铳,他们反攻拿下奢崇明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朱由检侃侃而谈,而王体乾听不懂也只能连连点头,旁边两个司礼监的太监则是奋笔疾书,记录下他所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