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想法中,李副将趁着门外的黄台吉还没有彻底突破城门,连忙带着残余的人马撤往了东大门,而在他们走后一盏茶的时间,扈尔汉就带人重新夺回了城门楼和城门,将黄台吉放了进来。
“明军都被剿灭了吗?”
黄台吉一进城内,看着遍地的明军尸体,以及还有不少的白甲巴喇牙尸体,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没有……逃走千余人……”
扈尔汉也觉得脸上滚烫,因为他没想到自己率领白甲巴喇牙,居然一度被明军抢回城门楼。
“先奔府库和常平仓!”
黄台吉一听有人逃走,来不及训斥扈尔汉,而是着急的带人往常平仓和府库赶。
明军一旦战败就会焚毁物资,这已经是这两年以来,后金上下普遍都知道的事情了。
对于后金来说,任何一点物资都是不可缺少的,因此他们才会顾不上追击。
在他们赶往粮仓的同时,雨开始渐渐小了下来,而李副将率领残军和晕倒的王宠在奔向东大门的时候,也在路上遇到了鲁钦率领来援的两千余兵马。
“将军!北大门失守,本营折损近半,建虏的规模超过万人!”
见到鲁钦,李副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而鲁钦在听到建虏超过万人,并且已经攻下北城门的时候,他当机立断对身边的百余骑道:
“去!焚毁火药库、粮仓和常平仓!通知各部自西门撤往辽阳!”
后金马步兵强于明军,城门既然失守,那么死守就没有必要了,倒不如撤回辽阳,用燕山大将军炮再反攻回来。
雨在变小,明军在撤退,同时点燃了常平仓、火药库和府库,并将府库内的三十箱银子运走了一半。
等黄台吉领兵前来的时候,鲁钦已经带人撤出了威宁营堡,并炸毁了东、南、西三面城墙上的四十七门弗朗机火炮。
“救火!”
看着燃烧的常平仓和府库、黄台吉着急的指挥大军救火,根本懒得去追击鲁钦,毕竟他已经在威宁营堡返回辽阳的路上设置了伏兵。
由于下雨,常平仓和府库的烧毁的粮食并不算多,唯一让黄台吉脸色不好看的,是火药库的数千斤火药被带走了大半,剩下的几百斤都被点燃了。
“噗嗤……”
铁器捅入血肉的声音响起,半个时辰后的威宁营堡内已经宣告战事告歇。
城头上、残破的躯体,甲胃,断掉的长枪和兵器,以及被遗弃在地上,被大雨洗刷的“明”字旌旗无不在表示,威宁营堡的陷落。
当黄台吉清点好这一战的死伤和缴获的时候,脸色不由难看了起来,而这时努尔哈赤也率军赶到了威宁营堡的城外……
“驾!”
密集的马蹄声响起,黄台吉和扈尔汉带人从东门走出,并见到了披着蓑衣的各色马步兵。
它们的数量之多,几乎将威宁营堡所处的东部河谷占满,看不到一块裸露的土地。
黄台吉带人,沿着大军来的道路策马奔出了河谷,而河谷之外,还有一眼看不到边的各色兵马。
只是冒雨行军两个时辰有余,这些兵马士卒的脸色出现了不正常的惨白,嘴唇甚至有些发紫。
幸好如今只是六月,如果这场雨是在九月乃至十月,恐怕这八十里路足以让数千人倒下。
黄台吉瞥了一眼,又疾驰了二三里路,这时远处出现了一方黄帐,而黄台吉也策马到帐前,和扈尔汉一起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跪下的同时,脚步声也从黄帐内出现,身着黄甲的一个身影走入了雨中,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身着各色甲胃的将领,以及一名穿着甲胃,却一脸书生气的青年。
“汗阿玛,威宁营堡已经拿下!”
黄台吉单膝跪在雨中泥泞的地上,而站在他面前的,便是亲率大军入辽的努尔哈赤。
在努尔哈赤的身后,站着一名老将,这是和扈尔汉同为五大臣之一的扬古利,再往后便是杜度、岳托、阿巴泰、济尔哈朗等将领。
这样的阵容下,那名身着甲胃,一脸书生气的青年十分违和,但当努尔哈赤听到黄台吉的话后,他当即转头对青年道:
“范文程,你的计策不错,可以记一功,免去你披甲奴的身份,今日起担任汉四营的把总。”
“多谢大汗!”听到努尔哈赤的话,范文程激动的跪下,而这一幕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