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有别的话吗?”
“万岁说,让殿下上战场使得他愧疚,因此请殿下不要鲁莽进军,务必要注意安全。”
百户低着头回禀,而这话让朱由检先皱了皱眉头。
以自家皇兄的性格,必然是不会主动说出“鲁莽行军”四个字的,因为对方相信自己。
之所以这么说,必然又是听了朝中一群不知兵的腐儒上疏,才担心的询问。
这群腐儒连河套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好意思来指责自己出兵的时间。
要真的等到积雪全部融化,素囊他们打不过就直接跑了。
现在这个尚有一些积雪,但不影响行军的时节正好适合明军。
素囊他们就算行军能跑,但积雪下都是零星的少量干草,跑不远就得被饿死大量马匹。
朱由检就是抓住这个时间才选择的出兵,其中因果只要是见识过河套气候的将领都明白。
“万岁还说、南洋已经收复,五国对大明赔偿五百五十万两,我大明开拓海疆万里,请殿下速速复套,主持南洋迁移之举。”
百户的这话,让闻言的朱由检舒展了眉头,语气稍微好了些回应道:
“知道了、转告皇兄,可以准备复套的庆功了。”
“驾——”
说罢、朱由检一抖马缰,带兵冲入雪地之中,向着西北冲去。
紧接着、大批上直铁骑跟随冲去,最后只留下了两百多兀鲁特牧民防守驻马营寨。
一万八铁骑作为主力出击,两千铁骑作为塘骑分散四方,而一万铁骑作为后军保护火炮和辎重线。
大军在赛罕的指路下,在雪中急行军,哪怕中途有人的战马冻伤马腿而跌落,也不曾有人停留。
娇生惯养的战马注定无法适应战场,而这一战如果打赢,明军的马匹数量将呈倍数增长!
“杀——”
当朱由检准备突袭的同时,西南数百里外,红盐池南部六十五里,此刻正在经历这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黄土高坡的积雪比起前套更为稀少,疾驰的两万铁骑不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仗着居高临下的地势开始冲杀。
矮坡下是鄂尔多斯四十二支之一,扎萨克部的驻牧地,人口只有六千的他们只能拉出三千不到的男丁。
驻牧地的外围是七尺高的简陋土墙,而此刻的他们,正站在土墙上,试图用弓箭反击城外明军铁骑。
“放!”
“砰砰砰——”
骑兵下马,将步铳换到了手上,在逼近驻牧地土墙五十步的地方举铳,并伴随着将官的下令扣动扳机。
炒豆子的闷响声络绎不绝的传来,实心的铅弹打出,将简陋的土墙打的尘土飞扬。
穿不起铁甲的扎萨克部男丁被不断击落,因为土墙过于矮小,他们几乎没有找掩体的地方和机会。
“鸣金,前军退后三百步,再把炮拉上来!”
矮坡上,观摩战场的满桂俯瞰着被赤色红潮包围的扎萨克驻牧地,一声令下的同时,鸣金声有节奏的响起,前方的赤潮大军开始回防。
同时、由四匹驽马拉动的一架架火炮出现在了矮坡上。
当一百门五斤炮列阵完毕,并被人固定在了矮坡上的时候,当明军撤退的时候,所有的扎萨克蒙古人都抬头看向了传出鸣金声的地方。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几乎窒息,只因为在他们的眼中,那一百门林列整齐的五斤燕山大将军炮,将成为压死他们最后的一根稻草。
“定射装填、方向午时四刻二分……放!”
伴随着将官挥旗,炮手点火,在“嗤嗤”的燃烧声中,“轰隆的炮声回荡在了整个低谷四周。”
“轰轰轰——”
密集而连续不断的炮声出现,上百枚实心铁弹滑过长空,大部分落入了扎萨克土城之中,但还是有不少按照炮营参将的指挥,击中了土城西南角的土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