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心情,朱由检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说实话军粮米除了饱腹外,并没有什么别的香味,不过在全羊宴的菜肴配合下,这顿饭依旧算是朱由检自正月十四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一顿。
他难得胃口大开,将桌上的菜肴吃了个干净,心中也不免怀念皇宫和御马监的菜肴了。
“这一战打的差不多,虽然不能回京,但也能休息休息了。”
擦着嘴,朱由检在心里想着,而下一秒帐外就传来了曹文诏的声音。
“殿下、末将有事回禀。”
“进来。”朱由检擦干净了嘴,对帐外说了一声。
他一开口,曹文诏也掀开大帐走了进来,并抖落了一下身上的积雪,随后才道:
“殿下、这雪越下越大,真是见了鬼了。”
“往年便是腊月都没有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是不是后套容易下雪。”
“嗯……”听到曹文诏的话,朱由检微微颔首。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小冰河大灾害要来的事情,他准备的比谁都多。
现在别说飞大雪,就是明天突然大旱他都不觉得奇怪。
“孙传庭的兵马到哪了?”
朱由检开口询问,而曹文诏也道:“已经从贺兰山北部向狼山迂回北上,将沿途可以突围的山口都布置了伏兵。”
“按照三个时辰前塘骑的回禀,他们应该距离此地不足一百里了。”
“一百里……”听到这个距离,朱由检算了算,除非火落赤直接抛弃部众,带兵突围,不然是无法在两天内奔袭三百里的。
况且这大雪天,即便是上直一人四马都没有把握能两天奔袭三百里,更别提火落赤部了。
因此、朱由检十分放心,心中也没有太多担忧。
对于他来说、火落赤被俘或者被杀,只是时间问题了。
哪怕他们能突围成功,可茫茫漠海,明军骑兵准备了十天的干粮,他们又准备了多少可以随身携带的干粮?
更别提梅之焕四人正在北上进攻居延海和亦不剌山了。
所以、此时的朱由检是稳坐钓鱼台,丝毫不慌。
不仅仅是他,便是连冒着大雪前进的孙传庭、满桂、杨肇基等诸多复套将领都不曾慌张。
很简单的原因,就是复套一战轻松的有些过分了。
原本诸将都认为,素囊会是最后的对手,却不想素囊被朱由检三下五除二的生擒了。
这种感觉,有一种跟随唐代李靖出兵打仗的感觉。
简单来说就是大家都以为朱由检要和素囊纠缠一段时间,最后一战定胜负,结果他上去就把素囊收拾了。
这么一来,不仅让人觉得朱由检赢得轻松,也让人怀疑素囊的能力。
“哈……”
帐内感觉有些冷的朱由检哈了一口气,随后看着自己桌案上的西北地图,眉头一直紧皱着,没有舒展的迹象。
帐内的锦衣卫千户见状斗胆询问道:“殿下好像在担心什么,是在担心火落赤的事情吗?”
“火落赤没什么好担心的……”朱由检用手捏了捏山根,闭着眼睛沉思之余也开口道:
“我实在担心民夫,还有河西和山西、陕西的百姓。”
“这场大雪下的这么突然,谁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停下。”
“如果它一直下下去,一旦耽误了春耕的节气,百姓迁移河套、开展屯垦的事情就得等到明年了。”
“应该不会吧?”千户小心翼翼的说着,显然他也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