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四溅,但铁丝网并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往往冲到阵前的健妇挥刀噼砍三四下,就会被明军步铳的铅弹击毙。
健妇不断涌上,不断倒下,渐渐的,她们的尸体开始在铁丝网前堆积了起来。
一些重步兵见状,踩着尸体便翻越了铁丝网,然而不等他们跑到羊角墙面前,便一脚踩空,直接坠入了铁丝网后的堑壕之中。
堑壕之中埋起来的木刺瞬间将他们重伤,一时间不管是企图翻越铁丝网的金军重步兵还是健妇,她们都一头栽入了堑壕之中。
八尺深的堑壕并不算深,但即便如此,它还是葬送了数百上千人的性命。
“哔哔——”
刺耳的金军哨声响起,不忍女人在前遭受屠戮的金军重装步兵开始撤退,而听不懂哨声的妇孺们也推着盾车,将摇摇欲坠的铁丝网给撞破了。
两里宽的阵地上,一时间被铁刀砍断,再经盾车撞击而出现的突破口不下十处。
黑夜让金军健妇们不知道己方的死伤,只能看得到自己周身七八个族人。
后面的人一直涌上,这给了前面幸存健妇一种错觉,那就是她们并没有牺牲太多人。
“彭彭彭——”
轰鸣的炮声和烟花同时响起、亮起,一瞬间遍地的尸体被壕沟内的曹文诏看到,但那群健妇却浑然不知。
四百门火炮被曹文诏分成十组,虽说每组只有四十门火炮,但它们依旧打出了密集的散弹,覆盖阵前一百五十步的范围。
弹如飞蝗般射出,如秋收被镰刀收割的稻子,一排排倒下。
从铁丝网突围的健妇纷纷被击倒,而曹文诏并没有高兴,因为他很清楚,面对人数数倍与明军的健妇,她们或许无法突围成功,但她们绝对可以把明军的工事“破坏”。
这种破坏不是指武力破坏,而是在健妇的进攻下,盾车开始推倒一排排羊角墙和拒马,带着铁丝网滚落到了堑壕之中,只露出了三四尺。
虽说还有三四尺,但是随着健妇不断被排枪击毙,她们的尸体渐渐把铁丝网给压了下去。
随着明军击毙的健妇越来越多,明军的前方工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时一堵“尸墙”。
曹文诏不知道黄台吉给金国的健妇们灌了什么迷魂汤,总之此刻的她们前仆后继,不计死伤的想要击破明军防线,抢夺壕沟。
“步枪手上阵!”
曹文诏对左右的步枪手喊了一声,并吹响了哨子。
“哔哔……哔——”
两场一短的哨声从曹文诏口中响起,随后各百户官纷纷吹响了木哨。
听到哨声,前一秒还帮着步铳手装弹的神策卫步枪手们纷纷抓起步枪,趴在壕沟上,与步铳手们一起开始反击。
在这两里长的阵地上,反击的人马只有三千二百人,算上六百步枪手也不过三千八百人。
然而,就是这六百步枪手加入战局后,北山堡前及及可危的战局立马发生了变化。
当“砰砰砰”的步枪声响起,所有金军都为之一愣,哪怕是金军中军已经胸有成竹的黄台吉等人都愣住了。
“这火铳队不是在西山堡和五里堡吗?!这里怎么会有?!”
黄台吉破口大骂,然而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眼下金军已经打了半个时辰,连明军的前沿铁丝网阵地都攻破了,现在再撤走就是傻子。
因此,即便黄台吉再怎么骂,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撤军的话,反而对左右的济尔哈朗和阿济格吩咐道:
“健妇继续进攻,再通知所有马步兵撤回来,准备和蒙古八旗上马冲阵!”
“是!”
铁丝网工事被尸体掩盖,骑兵和马步兵就再也没有了限制,近两万乘骑战马的骑兵和马步兵将会成为金军覆灭北山堡阵地的杀手锏。
想到这里,黄台吉手心冒汗,心里隐隐不安,似乎担心明军还有什么杀手锏等着他。
“彭彭彭——”
当密集的步枪声和飞射的子弹开始收割金军健妇的时候,接力的四十门火炮也发出了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