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有喜了,但朱由检并没有闹得人尽皆知,而是把消息尽量的掩盖,这样的举动足以说明朱由检对两个孩子,或者说对目前唯一的王府男嗣是有忧虑的。
不过,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许多有自己情报网的势力自然是获得了这个消息,而作为有锦衣卫、东厂、西厂的皇帝,朱由校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初二和初九吗……”朱由校脸上波澜不惊,但刘若愚可以感受到他心里的那份不平静。
作为皇帝最信任的几个人,刘若愚很清楚,皇帝在登基后有一段明显的变化。
这个变化,是朱慈燃的出生……较
朱由校与朱由检的兄弟之情甚笃,这个母庸置疑,但人的感情有是有限的,而身边的人是“无限”的。
子嗣和兄弟,兄弟和妻妾,这些都会分走朱由校的感情。
作为一个帝王,如果尤为重情,那实际上是不合格的。
朱由校对朱由检的感情是很深,但当他有了张嫣和朱慈燃,朱慈焴、朱慈炅等人后,那份感情会逐渐被稀释。
这种变化,刘若愚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甚至他觉得,很多人也都能感觉到。
“弟弟准备把孙传庭留在西北留多久……”
朱由校没有继续刚才齐王府子嗣的话题,而是说回到了孙传庭身上。较
面对询问,刘若愚低着头回答:“看样子是准备再留三四年,最少要把乌斯藏的奴隶和平民僧人迁移到河西,然后让乌斯藏的汉儿数量充沛才行。”
“三四年……”朱由校微微皱眉,带着一丝忧虑:“忠贤和体乾两人做的如何了?”
“很不错……”刘若愚没有解释是什么不错,但朱由校比谁都清楚,他的话指的是对中立官员的拉拢。
眼下的庙堂,燕山派势大,守旧派的诸党势小,五军都督府不插手庙堂,除去它们这三股势力,还有一股就是通过恩科成为官员的一些中立官员。
人们人微言轻,大多在一些虚职上呆着,无人无权,燕山派瞧不上他们,守旧派鄙夷他们,五军都督府对他们无感。
这批人十分分散,但正因为分散,也显得更好拉拢。
实际上三派都在拉拢他们,但拉拢的都是有资质的人,一些平庸的官员并不被他们所喜,不过朱由校的目标就是这群人。较
他之前不拉帮结派,是因为时机不成熟,燕山派还没有成为众失之的。
但眼下燕山派已经成了众失之的,而齐王府又有了子嗣,这就让朱由校不得不防了。
拉拢官员是第一步,第二步……
“爹!”
朱由校的想法还没落实,便听到了许久没有听到的一道声音。
他抬头看向仲夏宫殿门,果然看到了一个小黑胖子朝着他走了过来。
对此,他略微皱眉:“虽说精于农事对了解民生疾苦有帮助,但不能玩物丧志。”较
“小子知道,所以小子今年暑假没有只忙着种地,而是和李定国学了骑马射箭,使枪。”身着红色圆领袍的朱慈燃小跑进殿。
今年上半年的几个月,朱慈燃一直在都察院旁观,不过对于他来说,都察院并没有什么新鲜事,通篇总结下来,都是百官那些蝇头苟利的事情。
朱由校很清楚如何培养一个合格的太子,说白了,太子不需要学习太多四书五经的内容,他要学的是怎么统治人,要清楚每个阶层和每个阶层的猫腻。
百姓和农民的事情,稍微了解一下就可以了,他们并不是大明朝最主要的一股势力。
他们虽然有人有力量,但只要有一口饭吃,他们就不会和皇帝争权夺利,但是士大夫不同。
士大夫想要与皇帝共治天下,尽管他们谁都没有说,但他们的心思谁都知道。
哪怕嘴上说着天子与百姓共天下,要体恤民生,但实际上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较
朱由校曾经被方从哲这群文官压的喘不过气来,现在他好不容易借自家弟弟的手把文官打压下去,让文官和武将争斗,如果维持不好这局面,皇权又要被士大夫压倒。
只可惜,他的话没被朱慈燃听进去,朱慈燃还在为自己暑假和李定国学了骑马射箭,使用步枪而沾沾自喜的时候,朱由校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太子,娘娘刚才找您。”
刘若愚见势不妙,只能连忙支开了朱慈燃。
朱慈燃虽然察觉到气氛不对,但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理解不了那么多,因此在应了一声后,他便离开了仲夏宫。
在他离开之后,朱由校也将目光放到了刘若愚身上:“弟弟对李定国的安排,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