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的话让朱由检上了上心,不由将书合上,把书放到了书架上。
“先让人去看看,看看他是装病还是真的生病。”
对于顾秉谦这个身在顾党,心站墙头的家伙,朱由检并不在意,他有些在意的是今年以来袁可立生病的事情。
尽管政见不同,但袁可立这个人的能力和品德,朱由检还是由衷钦佩的。
他确实需要内阁让出两个位置出来,但眼下还不是时候。
走下梯子,回到椅子前坐下,朱由检开始处理奏疏,王承恩见状也没有打扰。
陆文昭的回归只是一个插曲,对于朝政来说,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真正影响天下的,是伴随着官学第一届学子毕业后的财政压力。
由于官学的第一批学子年龄从七岁到十五岁不等,因此这一年级的学子可谓人员繁杂。
官学两千万学子,仅仅这个年龄阶段的学子就占据了六百万人。
随着他们毕业,官学的基础支出也从二百多万两,骤降到九十六万两,为朝廷省了不少银子。
这六百多万学子,年纪大的在去年参加了恩科,年纪小的则是直接考府学。
大明的府学一共九百个,对于学子们来说,它们在初学收取书本费的基础上,征收了三百文一学期的学杂费。
尽管看似不多,但还是有的家庭觉得不划算,毕竟他们的孩子大多都十七八岁了,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
因此,六百多万学子,最终只有不到二百万人上了府学,而这些府学的老师,则是都是从顺天、应天两座府学毕业走出的燕山学子。
至天启十四年,大明将浙江纳入了官学体系,燕山官学的最后一批学子也毕业,因此,燕山官学也集体裁撤,并入了官学。
这样的举措在许多燕山官员的意料之中,他们并不觉得意外。
燕山派都没有什么举动,那守旧派的官员就更不可能有什么举动了。
所有的官员都在忙着迁移和赈灾的事情,无一例外,因此根本顾不上其它事情。
八十多万官员忙着一亿六千多万人的事情,尽管没有加班一说,但想要处理好手头的公务,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没有加班的。
近些天来,六部连连上疏,请求今年恩科能多招募些人,为各部加派人手,但朱由检根本不予理会。
他心里清楚得很,六部眼下的人,可以说刚好够干事。
多一些人手,他们便松懈,少一些便操劳。
维持眼下的官员数量,才能让他们一直紧绷,没时间贪腐。
这不是朱由检个人的猜想,而是他实践得出的结果。
随着大旱奖励,锦衣卫忙着立功,因此监察得紧,官员们不敢懈怠,只能埋头苦干,贪腐的事情一下子变少了许多。
不过朱由检也清楚,这样压榨官员,总有一天会有人不满。
但那无济于事,不满就辞官好了,反正后面有的是人。
他这种想法让文官们难受,倒是武将们十分舒坦,不仅仅是京中,便是京外也一样。
朱由检掌握着全局,可以说稳坐钓鱼台,唯一让他有些上心的,除了旱情,便是漠北和西域的事情。
自从孙应元加大了对漠北各部的烧荒和攻击后,喀喇沁率先西迁,大明也趁机出兵,收复了捕鱼儿海一带的齐王府城,更名为西山城。
喀喇沁的苏布地西迁之后,车臣汗硕垒就直面起了东军都督府的三万多精骑,被打的苦不堪言,也跟着西迁。
不过硕垒倒是没有直接西迁去和林,而是退往了狼居胥山下的撒里怯儿城。
他让出了千里草场,不过明军却因为后勤的问题,无法再对他们造成袭击,只能占领了哈喇莽来和巴尔和斯坦两座城池,并更名为漠南和漠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