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毕竟有着宗藩体系,还是那句话,新的制度出现后,不管掌权人是谁,只要他不是政治白痴,都不会去勐踩大明皇室,因为海外宗藩体系就代表了大量利润。
皇室就算没有了实权,甚至没有了皇帝的头衔,也将拥有一些闲散的职位,直到宗藩体系被结束,大明诸王纷纷被革命,皇室才有可能被抛弃,但基本上也不太可能被杀。
朱由校是了解这一切,才让自己弟弟这么来的。
由于国库和内帑彻底分离,因此朱由校还挺支持的。
只是到了眼下这种需要修葺南京皇宫的大工程时,内帑那点银子就不够看了,更别提内帑还被朱由检薅了二百万两,并且是每年固定。
“皇城三卫、大汉将军、各地王府、内廷、齐王府,这些支出都去了后,内帑每年还能有多少岁入?”
朱由校询问魏忠贤,魏忠贤不假思索就回答道:“每年固定得支出三百万两左右,眼下内帑还结余着一百六十万两。”
“一百六……那欠缺了一些,每年只有七八十万两的结余。”听到魏忠贤的话,朱由校皱了皱眉。
不过,这种时候魏忠贤却献媚道:
“万岁,这皇宫不仅仅是您的住所,也是文武百官办公的地方。”
“奴婢认为,可以将外廷交给六部修葺,而内廷交给内帑修葺,至于皇宫怎么修,谁监工,这自然是由万岁和司礼监来监管。”
魏忠贤很高兴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当然他也不仅仅是为了让朱由校高兴,他更高兴的是自己可以偷拿偷取了。
尽管面对朱由校这种熟知价格的木匠大家面前,偷拿偷取会很困难,但只要借助朝廷的面,很多东西的物价都可以压低到成本。
这么一来,原本商贾吃的利润,就能被他魏忠贤吃了。
九百万两的工程,他一个人最少就可以吃五六十万两。
想到这里,魏忠贤那张老脸简直笑的和菊花一样灿烂。
“倒也是个办法……”
朱由校倒是觉得魏忠贤说的很有道理,并且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放放假。
他侧过头去,一看到那等待处理的四百多份奏疏,他就不由的头疼了起来。
南京皇宫这件事情,天启四年的时候,张延登就给朱由校上疏过。
当时朱由校之所以拒绝这个锻炼手艺的好机会,原因有三。
第一,当时大明正准备复辽之役,北方战事确实告急。
第二,当时朱由校正在研究怎么修葺北京皇宫的三大殿,手上也忙活不过来。
第三,在上面两条都需要用银子的情况下,大明是没有能力再修建南京皇宫的,而且朱由校也不觉得他这辈子能去住南京皇宫。
不过,朱由校哪里能想到军备院居然在耗费六年时间后真的搞出了可以运用的火车。
随着火车出现,别说南京皇宫,便是交趾、旧港这种久远之地,对于朱由校来说都几乎近在迟尺了。
朱由校本来就有利用火车周游大明的意思,尤其是听到了自家儿子和弟弟先后周游路上的趣闻后,他这个心思就更发活跃了。
南京作为江南枢纽,大明既然要掌控江南,那么肯定要时不时去江南震慑一下当地的士绅官员。
修葺皇宫算是上眼药,等道皇宫修葺结束,朱由校入住南京皇宫的时候,那就是在当地士绅官员头顶放了一把随时可能落下的尖刀。
正因为皇宫修葺后是这种情况,朱由校毫不怀疑有人会在南京搞小动作。
既然有人搞小动作,那肯定就要有人坐镇。
反正都要选一个人坐镇,那还不如自己去体验体验江南的风情呢。
一想到南京城的繁荣和江南美景,朱由校心里就有些痒痒。
不过想了想后,他还是没有贸然的下旨,而是派人把这消息送往了河西,准备看看朱由检的态度如何。
只是五天时间,当时间来到三月初一的时候,消息成功送抵了朱由检的手中,而此时的他也在前往嘉峪关的路上。
四月的嘉峪关,凉意不减……
马车走在河西走廊这宽阔平直的县道上,车轮滚动的声响,划破了四周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