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姑娘也是又气又懵,说个别人怎么就碍着她了
“我们只是在说从别处听来的闲事,当笑话说的而已,谁也没拿它当真,”其中一个斟酌着开口,“你非要听这些胡侃乱谈,我们可不担任何责任”
“说”武玥没好气道。
那姑娘撇撇嘴:“也不过就是有人说燕家的七姑娘是鬼狐附身,不似常人,我们听着有些害怕罢了。”
诶燕七倒是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还跟自己有关。
武玥恼火,刚才这几个人可不仅仅只说了这些,什么难听话都有,她也不想细问了,免得让燕七听见凭白跟着生气,只盯着这人追问:“这话你听谁说的”
这姑娘哼道:“方才开宴前在前面小厅里有一伙人在说这事,我东一句西一句听来的,你要问这事是谁传出来的,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那些人都是谁你可认得”武玥逼问。
“有认得的有不认得的,当时并未注意都有谁,这会子我可想不起名字来。”这姑娘道。
“青天白日的哪里有什么鬼狐,别人说这话你们也肯信”陆藕也有些生气,质问道。
“无风不起浪,”另一个姑娘据理力争地道,“你们若不信大可去问锦绣书院综武队的人去听说那燕家七小姐今年才第一年入学,入学没多久便被选入了综武队,至多十二三岁的年纪,却能把箭使得出神入化,连紫阳队的炮都不是她的对手,你们觉得这合常理吗”
“哪里不合常理了自小练箭的人多得是谁规定了女人就不能是神箭手锦绣的谢霏,霁月的程白霓,箭法不都一样好得很难不成都是鬼狐附身”武玥怒道。
“谢霏和程白霓能打得过紫阳炮吗”又一个姑娘道,“再说她们两个也不是一年新生啊何况有人证实燕府里根本没有靶场,燕家七小姐未上学前要在哪里练箭且她还会翻墙,跑得比男人都快,这些是怎么练出来的我家丫头的表亲就在燕府里当差,说那七小姐上学前极少出门,以前胖得很,就是因为天天窝在家里养出来的,何曾见她练过跑跳射箭”
“真要是鬼狐早把自己变瘦了啊,干嘛要胖着”燕七插嘴。
“掩人耳目呗为了不让人疑心到她身上啊”那姑娘脑补能力也是一等一。
“你们别不相信,有人可以作证”又一姑娘理直气壮地道,“那会子听他们说起此事,便有一人说她堂兄就曾是锦绣综武社的成员,因为不小心得罪了燕家七小姐,后头被她使了法术赶出了综武队,甚至不得不从锦绣书院转学到了别处去这可是活生生的人证”
“请问说这事的人贵姓”燕七问。
“好像姓郑来着,”这姑娘道,“她说她那堂兄,夜里明明正在院子中央站着,突然人便被一股妖风卷上了天,人被卷得昏了过去,待醒来时发现燕家七小姐就在面前阴森森地冲着他笑,他想逃时却发现身子一动不能动,竟是被使了妖法定在了当场所幸他机智,拿话同她周旋,骗她解去了定身妖法,又趁她不备时赶紧逃回了家,次日便办了转学手续,这都是真人真事”
“”阴森森地笑麻蛋的这形容词不能忍啊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武玥气得不行,“那人在哪儿,你带我去”
“我我不认识那人,早便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这姑娘这个时候倒心虚了,没有了把燕七指称为妖怪时的理直气壮,造谣总是一时爽快,还不是因为没人有精力有时间去追究,真正要追究起来,反而人人都成了无辜又清白的旁观者,瞬间失忆忘了自己曾多么尽心尽力喜闻乐见地对谣言推波助澜。
“我告诉你们,这些全都是谣言”武玥大声道,“毫无根据怎么可以信口雌黄”
“你们这样乱传乱信,会毁掉一个无辜的人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陆藕也气道。
“而且如果我真是鬼狐的话,你们这会子早被我变成满脸长脚毛的丑八怪了。”燕七道。
“你”那几个姑娘惊疑地看着她。
“我就是燕家七娘,”燕七道,伸手捏了个兰花指,“要不把你们都变成大鼻涕吧,嘛咪嘛咪哄。”兰花指向着几个姑娘一指,吓得那几个齐声尖叫。
“究竟是谁在传这样的谣言”从刚才那轩馆里出来,武玥仍愤愤着。
“会不会就是那个从锦绣转学离开的姓郑的”陆藕道。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燕七道,“那位如果想造这样的谣,早就应该造了,在他刚转学时造,时机比现在要好,都过了这么久,忽然想起这出来,未免有些奇怪。”
而且这股子谣言风潮来得实在是有些迅猛,突然就兴了起来,听刚才那几个姑娘话里的意思,还不止一伙人在拿此事当谈资,传播速度快,辐射面积广,而且时机还卡得非常好,正好在闵家宴请的这个时间和场合,闵大人的寿辰,闵家人几乎请了当朝的大半壁江山,这样的谣言传出来,只怕没多久便能举朝皆知,且最狠的一点是因为这谣言所经之口众多,彼此认识的传给不认识的,听说的间接听说的交叉传递,想查源头简直难于登天
无论是在口头交流的古代还是在网络发达的现代,谣言,都是毁掉一个人最有效、最恐怖、最恶毒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