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县县衙。
许怀义坐在桌前处置公务,很快他就发现有许多突然冒出的案宗,他将文吏叫过来询问。
文吏道:“这是昨晚大牢里新审出来的口供,那些军中的人,除了私卖货物之外,还将妇人卖去西蕃。”
“今天一早陈窑村的村民就来到衙署外报官。”
许怀义道:“为的就是那些被掠走的妇人?”
文吏点头:“之前王大人就说了,还要查下去,若是能得知那些人下落,设法将她们带回家乡。都是些无辜的百姓,有的被掠走时,才刚刚生产不久,留下一个孩子,村中人帮着养了,却没能养活。”
“大人都没吃食,更何况孩子,那么小离开母亲,怎么可能喂得活?”
“那些人就是一手遮天,陈窑村的事,我们还去查过,但涉及山匪就被府衙接管了。”
文吏恐怕给自家大人惹麻烦,连忙将这些说清楚。
许怀义点头:“我记得大名府之前也有一桩掠卖案。”
文吏一想就知晓许怀义问的是哪个:“您说的是杨谢氏的案子吧?”
许怀义道:“就是被卖去谢家与杨家结亲的女子。”
文吏道:“大人真是厉害,一问就问到了关键之处。那桩案子就是那些军将指使焦大做的。”
现在案子没有审清楚,文吏只敢提那些军将。至于刘知府等人有没有参与其中,那都是上官要操心的事。
许怀义点了点案宗:“昨晚还找到了一个被掠卖的妇人?”
文吏一怔,急忙向案宗上看去,然后讪讪地道:“最近案宗太多,我还没来得及细看。”
在长篇累牍中,就提了那么几句,不仔细看委实看不清楚。
那妇人被找到的时候,身上有许多伤口,衙署的郎中前去诊治,却没能将人救回来。因为这桩事,还在提审那军将。
“大名府谢氏与这些有关吗?”许怀义问那文吏。
文吏道:“不知晓,案宗堆积在一起,需要一桩桩理清楚,眼下还没问到这些。”
许怀义点头:“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来寻。”
文吏哪里敢使唤汴京的上官,躬身赔笑:“到时就劳烦大人了。”
文吏离开之后,许怀义继续翻看卷宗。
有王晏在的地方,总会将事务安排妥当,衙署一切井然有序,让他挑不出什么错漏,在别处惫懒的皂吏,也不敢浑水摸鱼。
每日所有官吏做的事都要签字画押呈给王晏,王晏不但看而且记得清清楚楚,问到某件事,径直找到经办的官吏。
交到许怀义手中的卷宗,都是需要吏部核审的。在此之前许怀义也去办过别的案子,所有文书混杂在一起不说,许多卷宗上错漏百出,显然是手下人胡乱应付。
他将错处挑出来,还惹得一干官吏叫苦不迭,私底下给他取了个搅屎棍的外号,这些许怀义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