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绍说完看向谢玉琰,他没在谢玉琰脸上看到赞成的神情,难不成他说的这些都不行?
谢玉琰道:“佛炭和陶窑都不是你擅长。”
谢子绍点点头:“不过,除了杨家之外,大家都差不多。”既然都是从头开始,没道理别人能做,他做不得。
谢玉琰道:“我知晓你在想什么,买佛炭和泥炉不是不行,只不过不是最好。”
谢子绍有些意外:“那应该如何?”
谢玉琰目光清亮:“你在谢家那么久,应该很了解谢家瓷窑,更何况谢家还有许多在瓷窑做了大半辈子的工匠。”
谢子绍怔愣片刻,仿佛意识到谢玉琰的意思:“十妹妹是说……让我继续做谢家瓷窑?那怎么行?”
“有何不可?”谢玉琰道,“擅长什么就做什么。谢家烧瓷多年,瓷器在北方的销路一直不错,为何要就此放弃?”
“有罪的是谢崇峻、谢崇海他们,而非谢家瓷窑、瓷器。”
谢子绍道:“你不是在礠州新建了窑口了吗?”
“我建新窑不假,”谢玉琰道,“但我在礠州烧新窑,就不能再有别的窑口了?”
“整个大梁那么多瓷窑,我还能让大家都烧一样的不成?”
“多种多样,百花齐放不是更好?”
“现在用石炭替代柴窑,能够降低烧瓷的本钱,又能请到足够的工匠,正是扩张瓷窑的好时机,为何反而要局限于一处?”
谢子绍眼睛一亮:“那……我与十妹妹一同做瓷窑,谢家建新窑,由我们一同来管。我也想……将木柴窑改成石炭窑。”
谢玉琰点头:“你要与我一同做瓷窑可以,但有个要求,要加入乡会,遵守乡规,按我的要求管瓷窑。”
这桩事谢子绍不用思量就能答应,他已经看到了这样做的好处。
“那……”谢子绍道,“十妹妹不是想要将瓷器送去榷场吗?这么一来应该怎么送?”
从前是谢家瓷窑,只有十妹妹的新窑代替了谢氏,才能被选去榷场。
谢玉琰望着谢子绍:“我没说只将礠州的瓷器送去榷场。”
谢子绍听不明白了,难不成要送谢家瓷窑烧出的瓷器?这么想着,他又将谢玉琰说的话重新想了两遍,然后他渐渐睁大了眼睛。
十妹妹说的是:没说“只”将礠州的瓷器送去榷场,所以……
谢玉琰道:“我想要的是,将石炭窑的瓷器送去榷场。”
石炭窑的瓷器,那就可能是礠州的新窑,还可能是谢家的瓷器,或者……更多别的瓷窑烧制出的瓷器。
加入乡会,遵守乡规,按照十妹妹的法子管瓷窑的这些窑口,他们烧出的瓷器都算。
谢子绍道:“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
谢玉琰道:“第一将新窑的瓷器推出去,第二重建谢家瓷窑。”
谢家瓷窑起死回生就是个例证,让大家明明白白地看到用石炭窑的好处,北方有那么多小瓷窑都面临废弃,看到了谢家瓷窑这般,他们岂会不动心?只要他们愿意加入乡会,她的瓷窑就壮大了,烧制出的器型也就不单一了。
有人想要动心思,约束她,如果她手中到处都是瓷窑,他们要如何约束?如何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