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黄色的琉璃瓦闪闪发光,檀香木雕刻在屋檐上的凤凰展翅欲飞,无一不透露出这座宫殿主人的雍容华贵。
但此刻与宫殿外观不符是,推开宫殿的大门,破败不堪,一片瓦砾,断砖碎石,散乱地躺在地上。几间残破不堪的屋子,还有几个无精打采的奴仆,在漫无目的的打扫着院子。
宫女柳儿:“真晦气,想当初刚被分到内务府,因着手里没有银钱,竟被分到了这晦气的景仁宫伺候,景仁宫皇后虽有尊位,但一直被幽禁,先帝在时景仁宫就如同冷宫一般,如今新帝继位,尊了纯元皇后为和生母为太后,却半分没有要管这位皇后的意思。连累着我们这些奴才,还要做奴才里的奴才。月例缩减不说,吃的更是连浣衣局的宫女都不如。”边说边把手里浇花的水舀扔进了水桶里。
宫女叶儿:“我的好姐姐,你可小声些,这皇后。虽说在先帝是被幽禁,可皇后所处的乌拉那拉家仍然是满洲的贵族。皇上继位刚几天,一时顾不上来也是有的。万一这位皇后他日被放出去,姐姐岂不是要被罚。”
宫殿内,本来保养得当的宜修,日渐憔悴,消瘦,以至才五十二岁年纪就变得如同七十岁老妪一般,虚弱多病,像秋日池塘里的一枝残荷。皮肤老化松弛,皮肤皱在一起造成外观肤色加深,但头饰发髻却梳的整齐。
宜修听到殿外小宫女们议论,心里早已经云淡风轻。她已经被幽禁第五个年头,心境早已不复当年。
和甄嬛斗的这些年绘春为了自己顶罪而被罚进了慎刑司,在甄嬛的授意下被磋磨没几天,就被一张草席子包裹扔进了乱葬岗。
剪秋为了帮自己出口气,竟抱了必死的决心下毒毒害甄嬛,可惜毒药被果郡王侧福晋孟静娴误服,剪秋是自幼服侍宜修的家生子奴婢,与宜修的情分自不必多说,朝夕相伴的四十多年,宜修也将她视为了自己的亲人,现在苟活于世,也是存着要为她报仇的心思。
自己虽然被先帝幽禁在了景仁宫,但是尊位还在,无论后宫哪位皇子登基,她仍然是高贵的母后皇太后。
且乌拉那拉家族虽没有高官,但仍然是底蕴深厚的满洲贵族,与甄嬛这种一人抬旗的满洲太后不同,待她被尊为太后之后再与甄嬛清算前尘旧事,为剪秋,也为自己被囚禁的这些年,出口恶气。
宫女柳儿:“你说咱们皇上真的会尊这位为太后?”
宫女叶儿:“说不准,左右我们做好自己的活计,休要再议论这些了。”
两位小宫女正在讨论着,听到身后传来了咳咳的声音。
小允子:“背后议论什么,太后来了,还不让乌拉那拉氏出来拜见太后”。
甄嬛:“她是皇后,我是妃妾,该我去拜见她。”
殿内的宜修听到说话声,正襟危坐在自己的皇后凤位上。
宜修:你来了。
甄嬛:皇后依旧耳聪目明。
宜修:“今日是登基大典,除了你,还有谁会有闲情逸致来看本宫。你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和本宫讨厌的样子,都是一样的。”
甄嬛:“劳您牵挂多年,怕您忘了哀家的样子,所以不敢变。”
宜修:“甄嬛,这几年,你也不好过吧。”
甄嬛:“再不好过,如今也好过了,宜修笑了笑。”
小允子:“大胆,竟敢在太后面前失仪,还不跪下。”
宜修:“新帝即位,她是新帝的额娘,是圣母皇太后,先帝未曾废后,本宫依旧是正宫!如今便该是母后皇太后!嫡庶有别,还是她甄嬛先来拜见哀家!”
小允子:“娘娘好糊涂,先帝生前,太后已是贵妃,摄六宫事,如今四阿哥登基,只尊咱们这独一无二的太后。”
宜修:“你竟不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天下间竟有你这样的额娘!”
甄嬛:“当皇帝未必是天下第一得意事,先帝生前受了后宫多少算计,连他自己都算不清,哀家可怕极了,将来自己的儿子,会娶上一位像您这样的皇后,算计的先帝几乎断子绝孙。”
宜修:“不管谁是皇帝,哀家也是太后,即便被你甄嬛,困在这景仁宫一生一世,哀家也是太后啊”!
甄嬛:“你放心,新帝纯孝仁厚,不会不顾及您的名分,昨日哀家与新帝商定,依旧尊您为皇后,当然,这得在您活着的时候,皇后~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