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医治瘟疫病人曾经产生了作用的方子,后来结果让他大失所望,用在其他病人身上,作用却不理想,只有几个病情有了好转,其他病人,依旧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
他们来到里弄县已经是第五天了,流感瘟疫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得到有效的控制,从最初的死亡几十人一路攀升,到这一天,全城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五百人!而病倒了病人,也有上千人!
城里仅有的两家棺材店,所有的棺材都已经卖光了。连半成品都买走了,但是,还是远远不够。只能把尸体停在堂屋里,等着棺材店进货。
叶知秋非常担心,他穿着防护服,让人把罗县令叫来,告诉他,这样不行,必须把尸体火化。罗县当然听他的。带着衙门的衙役,挨家挨户地劝说让他们把尸体火化了,不然会造成瘟疫的进一步流行。
当然,几乎没有效果,响应的寥寥无几。因为土葬是千百年的传统,不可能几句话就改变。而且全城那么多病死的,罗县令不敢用强,生怕引起众怒造成民变,那可是死罪。
面对这样的局势,叶知秋只能仰天长叹。
公孙楠死了。
跟着他出去巡诊的几个大理太医无一例外全死了,在痛苦地与瘟疫病魔抗争了几天之后,一个个死去。
叶知秋不计前嫌,得知消息之后,前去诊治,但是,他没有好的方子可以治疗,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公孙楠在死之前,一直看着叶知秋身上的那件奇怪的防护服,也许,他们在后悔,当初自己对叶知秋的轻视。他用性命,为自己的行为支付了代价。
第六天,罗县令惶恐地找到了叶知秋。——经过这几天的观察,罗县令没有发病的迹象,叶知秋这才确认他没有染病。所以让他跟他们在一起了。
罗县令脸色煞白,甚至在轻轻发抖,这一点可以从他那无风自动的白胡子得到证明。叶知秋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让这个老头如此害怕。
但是,听了罗县令的话之后,叶知秋自己感到了一阵的寒意。——罗县令告诉他,刚刚得到消息,大理国南部和西部若干个县,都出现了瘟疫!而且,一些州县还出现了灾民的暴动!从这两天观察的情况来看,他们里弄县的民众,似乎也在暗地里蠢蠢欲动,有群起响应的可能!
如果单单是瘟疫,相对处理还简单一些,要是再加上民变暴动,局势一旦失控,那可就麻烦了。所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只怕就有池鱼之祸。
范妙菡他们也紧张起来了,庞安时低声道:“大哥,要不然,咱们撤走吧,赶紧返回咱们大宋!”
其他几个也是这个意思,叶知秋沉吟片刻,道:“这样吧,你们先走,我要留下。”
范妙菡急道:“为什么?”
“我一定要找到治疗这种流感的适当的方子,这几天,我一直在适用各种方子治疗,进行效果比对,目前找到的一个方子,相对效果还可以,只是用量配伍需要进一步调整,因为这次的流感瘟疫,呈现多种症型,要根据不同症型进行调整配伍。如何调整,我还在一边治疗一边测试,如果这时候撤离,那就前功尽弃了。”
范妙菡道:“可是,要是发生民变,甚至兵变,那怎么办?”
“放心,有雪奈保护我,她的本事,保护我们两人是绰绰有余的。”
“不!”范妙菡道:“我要跟你在一起!我哪里都不去!”
朱肱也道:“我也不去。刚才罗县令说了,现在大理多地已经发生民变,咱们情况不明,冒然乱闯,万一闯进正在闹民变的地方,岂不是自投罗网?一动不如一静,大理国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等民变平息了,大哥也找到治疗瘟疫的方~~-更新首发~~子了再说。”
唐慎微也道:“正是,咱们结拜的时候就说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现在危难当头,怎么能自己逃生呢?”
庞安时也道:“正是,大哥不走,我们是不会走的,那就一起留下!”
唐慎微老成持重,捋着黑胡子道:“既然已经有了民变的苗头,咱们不得不防。请罗县令来,商议如何防止民变。”
叶知秋立即叫人去请罗县令。可是,人还没有请来,就看见不远处火冲天,并不时有喊杀传来。在场众人无不脸上变色。
片刻,先前去请罗县令的衙役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道:“不好了!西城,民变了!杀人放火呢!县太爷带着捕快民壮过去了!”
叶知秋知道,县城里可以调动的捕快衙役民壮不多,只怕弹压不住。对那衙役道:“你赶紧把衙门里能调动的人都调动起来,把兵器仓库打开,把兵器分发给大家!”
那衙役苦着脸道:“打开兵器仓库,必须县太爷说了才行,不然,私自打开,那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