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就是如此啊,即便身为总督、阁老,也会被大势推着走。
“李阁老和谢阁老觉得,这份奏疏,并非凑巧?”
“应宁相信是凑巧?”谢迁反问。
杨一清无言以对,“但不论如何,也总是要看陛下的意思。我这个三边总督,三年得战,两年也得战。至于生死,那是早已置之度外了。”
“个人生死事小,但若影响复套大业呢?”谢迁抬起手,虚点了两下。
李东阳复又问:“应宁,你与我们交个底。今年远征鞑靼,胜算几何?明年又几何?”
杨一清略作停顿。
随后说:“这倒也难说。正德元年,朝廷拨款百万,除了周尚文剿套,杨尚义也编练了一万新骑。今年既然国库丰盈,或可再练两万新骑。所以以三年为期,有五万骑兵,便是遇上鞑靼主力,也可一战。”
“但若是今年就要复套,也不是不行。达延汗的次子被右翼蒙古所杀,正德二年草原的形势怕也不会安稳。这个时候大明若是没有动作,也会错失良机。”
换句话说如果原本没有周尚文一战,当然是三年更好。但现在两年也不是不行。毕竟坐视右翼蒙古被左翼消灭,这在战略上也挺僵硬,完全不会随时调整。
李东阳和谢迁皱起眉头,难怪皇帝要将那封奏疏留中。
大概皇帝也看到了这一点。
“唉,这就难办了。”
谢迁叹息,这种对圣意的逢迎,他们怎么敌得过?
所以这个时候杨一清的地位就比较突出了。皇帝信任他,作为三边总督,若他建议缓行,皇帝必定认真考虑。
不过李、谢二人都没有当初刘大夏对杨一清的影响,要说派系,杨一清和他们更扯不到一起,所以倒也有些无奈。
只能说道:“治国之道,要戒急用忍。这是关乎江山社稷,天下苍生的大事。请应宁,务必慎之又慎。”
……
杨一清心情略显沉重的走出了内阁。在里面是装着宠辱不惊,但到了外面还是露出了些心思。
杨尚义等到他出来,一看他的脸就不对,“部堂,这是怎么了?”
杨一清略过他身边,在他前头走,轻摇着头说:“是非之地不缺是非之事。”
“是什么是非事?”
杨一清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沉思,复套之事,三年也行,两年也行,但两位阁老,似乎还是倾向于三年。
为什么?
不会是觉得三年把握更大,他都已经说了,正德二年也可以。
“是为了银子吧…”
杨一清呢喃摇头,怎么忘记了这一茬。
今年国库丰盈,这事他也知道。入京路上就想过今年拿到更多的拨款。其他人自然和他是一样的心思。
“守文。”
“末将在。”
“今后,若有谁问起复套之事,你要说三年也行,两年也行。”
杨尚义疑惑:“部堂…原本不是更倾向于今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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