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虽然因着早产,身子柔弱,可还算健康,哭声也与正常孩童相比并无异样。
太后总算得了一件喜事,亲自去了启祥宫,并下旨晋了冯贵人为嫔位。
至于册封礼和九阿哥的名字,便等皇帝回来后再定。
乳母将九阿哥抱过来的时候,还能听到小阿哥弱弱的啼哭声,
太后满心欢喜的将九阿哥抱入怀中,九阿哥一开始还动了动小手,可是很快便沉寂了下去,再无声息。
太后脸色一变,如懿忙叫齐太医过来查看,结果却发现九阿哥已然夭折。
遇上如此晦气之事,太后面色愠怒。
齐太医虽然解释是九阿哥本就身子孱弱,所以才会如此。
可太后信佛,最是讲究因果。经此一遭,心下觉得九阿哥不祥,连带着对冯贵人也生了厌恶。
只叫福珈将九阿哥尽快安葬,再去安华殿烧些佛经,做几场法事。
殿内的冯贵人听闻九阿哥在太后怀中薨逝,先是脑袋一懵,继而悲痛不已。
“怎么会,怎么会……我的孩子,我明明都听到了他的哭声啊……”
冯贵人在魏嬿婉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跑出殿内。
她才刚生产完,身子虚弱,下红不止。
一条蜿蜒淋漓的血迹仿佛狰狞的血色毒蛇般,顺着她的脚边滴落在地,叫人只觉得触目惊心。
冯贵人只着里衣,面色惨白的扑倒在了还未来得及离开启祥宫的太后面前。
她的口中不断发出尖利的哀嚎声,就像划破长空的利刃般,似是在求救,似是在悲鸣。
虽然字字句句已然在血泪中听不真切,可任凭谁都能感受到冯贵人此时的绝望和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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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贵人的模样极其凄惨,如懿也忍不住为之动容,忙叫容佩寻了件披风,暂且将冯贵人身子裹住。
像是漂泊在孤海之中突然遇到了一块浮木般,冯贵人猛然攥住了容佩的手。
容佩吃痛,可却隐忍着不曾甩开冯贵人。
“孩子……我的孩子……”
冯贵人的瞳孔已然开始涣散,意识也慢慢模糊了起来。只是不知道哪里生出了一股意志,还在强撑着她不断的求助着。
魏嬿婉已在一旁泣不成声,她忍着悲痛哀求道,“太后娘娘,求您让我们主儿再见九阿哥最后一面吧。”
可太后连头也不回,面上露着嫌恶,绕开冯贵人,转身离去。
如懿想到了前世自己的永璟,也是连面儿都没见着,就被皇上送了出去。
许是深有感怀,如懿鬼使神差的看了福珈一眼,眸中有她都不曾预想过的怜悯和哀慈。
福珈会意,叹了口气。
她缓缓走到了冯贵人身前,蹲身福礼。将手中的襁褓掀开一角,算是让冯贵人与九阿哥作了最后的道别。
“冯贵人节哀,太后已经下旨,会好好安葬九阿哥的。等冯贵人养好身子,还会有下一个阿哥的。”
冯贵人伏在地上,呆愣愣的看着福珈原去的背影。像是灵魂都被抽空了一般,木然不动。
如懿的脸颊上不知何时,也布满了泪水。不知道是在哭冯贵人的惨遇,还是在哭自己的永璟。
待到福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殿门口,冯贵人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倒在了魏嬿婉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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