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开始尴尬了。
到付账的时候,颂雅芝的手机停机了,很不好意思:“我回去就给你。”
琮玉拿出手机:“不用。”说着给陈既发微信:“吃饭没钱。”
陈既秒回,没说话,只是给她转了五千块钱。
琮玉一天没跟他说话,颂雅芝手机停机,正好给了她一个找他的理由。
她其实从打开微信心跳就异常了,但她会装,表面看不出来,他一秒回,愁绪便如奔云掠过大西北,短暂、密集又狂悖,留下一片风雨,还有一阵痛感。
他可真是推拉高手。
要不就是真直,真对她表白不当回事。
她看着他的转账,走了神,老板提醒了她一声,她回过神来,退出微信,打开银联软件付了款。其实她有钱。
银行卡消费后有短信,看到五万余额,她愣了一下。
颂雅芝拿上东西:“走吧,先回一趟旅馆吧,我联网交话费。”
琮玉回神。
等上了车,她切换了另一个微信号,一下弹出了很多沈经赋的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
“还回来吗?”
“狼心狗肺的东西,滚吧!”
“我给你打了点钱,不够再跟我说。”
“找到真相了吗?”
“白眼狼,白养你了!出去可别说是我徒弟!”
“兔崽子。”
“我就说,不要这么精的,唱戏的这么精干什么?但那会儿就你那双大眼滴溜溜的,旁的人不如你机灵,也不如你俊。”
“别回来了!”
“你说是不是没人听戏了。”
“下雪了。”
“我才想起来,我这辈子无儿无女。”
“放心做你的事,也记得照顾好了自己个儿。”
“师父无碍。”
“平平安安。”
颂雅芝把车开离这条窄道,琮玉锁了手机,托着下巴看向窗外。要过年了,过了年就三月了,很快春天来了,草绿了,牛羊遍野,一年又过去了,她也成年了。
成年后要承担责任,有些老东西,也得回去看一看了。
什么无儿无女,她就是儿,也是女。
本来还在为陈既多愁善感的心境悄无声息地逆转了,其实她有很多事要做的,男人真是这些事里最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真该留在这个冬天。
琮玉住的旅馆离着吃饭地方近,颂雅芝就开到了那里。
两人下了车,琮玉自然地压了压帽檐,双手抄进兜里,正准备进门,身后传来熟悉的一声:“扎西德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