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见眼前这个被五花大绑按倒在他脚前眉宇间依旧难掩戾气的青年,低垂着的眼眸里流露出难得的兴趣。
就在二月红手下的人将手伸进陈皮衣服里翻找东西时,陈皮再也掩饰不了怒意,他自知今日恐怕是难逃一死了,但他还受不了这种屈辱!
他开始出言挑衅道:“怎么堂堂长硰城九门的二爷还喜欢让下面的人玩男人不成?”
然而二月红并未答话,只是一派淡然地坐在降香黄檀木制作而成的椅子上,手里拿着茶盏,用茶盖撇了撇上面的茶叶轻抿了口,然后放到了一旁的方桌上,这才抬眸瞥了眼被迫跪倒在地的阴鸷青年。
从一旁的伙计手里接过那明显是出自自家夫人绣工的手帕,展开看了看,再次瞥向陈皮时,突然看到他胸口松散的衣物处裸露出的皮肤上那一个红色的圆形胎记,这让二月红瞳孔猝然收缩,那惊愕、疑惑的神情差点就暴露人前。
二月红眯起一双狭长凤眼,仔细观察这阴鸷青年的眉眼,竟然从中找出了与丫头的相似之处,这两处发现不禁让二月红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他意识到麻烦来了。
在陈皮怒瞪之际,二月红薄唇轻启,难得不斯文地说道:“小贼你喜欢被男人玩,不代表你二爷我就喜欢看这种脏污事儿!”
二月红见他那双阴鸷的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恼怒后,勾起嘴角继续说道:“胆大包天的小贼即使今日爷不杀你,你也是活不成了,你暂且说说你刚来这长硰城没几日怎么就得罪了城主府,还胆敢藏身于我红家的地盘。”
二月红自然是知道这名为陈皮的青年是干了什么,毕竟张副官下令全城搜捕后,他们九门的探子,更是以极快的速度找寻到了这外来人陈皮来到长硰城这几日的所有活动痕迹,并且很快就摸清了这陈皮的来路,也是知道他在长江边上四屠黄葵一战成名的事迹。
原本二月红是不打算管的,毕竟佛爷他并未亲自下令命九门共同协助巡逻兵马抓捕这陈皮,但是前日他回到红府后,他留在丫头身边保护她的红家人小环向他禀报了梨园的事情,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她们所见之人恐怕就是那陈皮!
二月红心知丫头良善,但是这件事既然涉及到张副官的命令,那他红府最好就是不要牵扯其中,再加上这陈皮一直未被抓捕归案,那就说明这陈皮在这长硰城中只能躲在他们这九家的地盘,所以二月红自然猜到了陈皮还躲在他红家未建完的梨园里的事情。
于是今日二月红就命红家的伙计们在这梨园里布下了陷阱,费了些力气才抓住了这陈皮,二月红并不觉得自己是大材小用了,要知道老虎扑咬兔子还要竭尽全力,更何况陈皮还不是兔子,人手多一点,总比闹出什么乱子要强。
原本二月红只是想要将这陈皮身上丫头的手帕取回,然后就将陈皮押送至城主府,也算是送了张副官一个人情,可现在二月红发现陈皮胸前的胎记与丫头以前提及过的那个年幼时失踪的弟弟一样,再加上他见这陈皮眉眼间确实与丫头有三分相似,这就让二月红不得不选择先保下陈皮了。
陈皮不知这二月红的想法,只觉得他看他时那种探究的眼神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但是他不想死,虽然他不知道二月红为何会突然态度转变,但是他能感觉到二月红不想杀他。所以陈皮也没了刚才那戾气深重的模样,选择忘记刚才羞辱性子地对话,老实地回答道:“遇到一条乱咬人的疯狗,不得已才躲进你红家的地盘。”
二月红见这陈皮态度软化,反而更加肯定自己的观察结论,无论这陈皮是不是丫头的弟弟,都不能让丫头知道这件事情,二人绝不能相认,不然按照这陈皮的秉性日后定会闯下祸患,连累旁人。
按理说这样秉性的人,他应该直接杀之以绝后患,但是又想到丫头,二月红只能压下心中的杀意。
权衡利弊之后,冷冷地开口道:“道上的规矩想必你也知道,胆敢随意闯入红家的地盘,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此刻的陈皮还不是以后那个狠戾毒绝的四阿公,他现在还欠着火候,他咬着牙猩红着眼,声音带着些许的颤音问道:“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五官四末的代价!”二月红带着讥讽意味将这几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并且死死地盯着陈皮的眼睛。
果不其然,陈皮猛然抬头看向坐着的二月红,原本一双阴鸷的眼睛,此刻也陡然瞪大,他呼吸变得急促,几乎是一瞬间,他就下定决心猛地抬颌咬向自己的舌头,反正也活不成不如他自己死!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二月红瞬间起身就捏住陈皮的下巴,清脆的响声过后,陈皮的下巴就被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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