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黎谢二十岁生辰,也就是立冠之日不过七八日了,可风雪却是愈发地大,琉璃玉珠也仅余两颗了。
但黎谢是越来越忍不了了。
信笺白清全看了,却只有一句“我没想过会收不到你的信”。再怎么推心置腹,白清都无动于衷,当真是无心无情无欲啊。
在杏花树下,黎谢喜获一尊积满雪的瓷人。
因念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白清不想让杏花再开了。
这冰冻三尺的凛冬中,否花是会枯死在这年冬日的。
黎谢自是不许,近来他喜怒无常,只想让白清陪他。更何况白雪纷纷,他怕白清着凉。
结果白清一声不吭一张定身符见贴他身上,转身便离他而去。
黎谢更气了。
白雪纷如野马奔,扬扬洒洒八十里。
杏花果真不开了,连些许绿意都瞧不见。像黎谢,已许久未笑了。
将大氅为白清披上,黎谢又气又恨又心疼,却只能小心翼翼给白清戴帽。
“你是不畏寒还是不知寒,”黎谢弯腰低首,几乎是一字一句道,“只着几件便敢出来。”
白清眨了眨眼,未给出反应。
他的双眼犹如凝固的星河,不再流转,好似伸手可及。
黎谢恍然发觉,今年的他,已经比白清还大了。
白清始终年方二九,而他十九有余,已近立冠。
昔日他需仰望之人,如今要他弯腰低首了。
你不必抬头,我来俯身。
白清抬首,只是看着黎谢不语,许是因双唇被冻得黏在一起了。
如果,他就这般吻下去,白清会有什么反应。
黎谢凑得太近,温热成白雾的气息洒在白清脸庞上,掠不起白清毫无波澜的眸光。
雪小了,风也是。
黎谢快吻上白清了。
但——
左臂一凉,白清垂眸,后仰了。
黎谢及时伸手,接住了后坠的白清。
那不是一个吻,白清回神避开了。
“你就这么不想被我触碰?”
黎谢将白清往小怀中带,依旧贴近白清,显然不悦。
白清闭上双眼,轻唔一声,应是不舒。
过腰长发已至地,衣帽脱垂,这姿势的确会难受。
内心早已疯魔的黎谢一咬牙,忍住欲望扶正白清。
肆意生长的爱意抵过欲望,他不舍得让最爱的人有片刻难受。
白清终于给了反应:“我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