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水的姑娘看戏忍俊不禁,道:“我是第一个的,我还没说什么呢。”
不知桥下鸭成双,戏水好似鸳鸯游。
白清蓦然抬首。江南二字,万事可期。连老天都像在对他说,浮生如此,别多会少,不如怜取眼前。
他漠然打了个哈欠,拂下肩边一点梨花,在片片落花中走了。
既许江南之约,与君共赏梨花。失约己不赴,淡然踏梨花。
梨花淡白柳浅青,江南不见赴约人。满树梨花落,见得几清明。
在江南,白清住下了。宅院一间,便已足矣。
江南是多水易烟雨的,春雨潇潇,翠瓦叮咚,垂柳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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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耳戴了及肩风铃长流苏的耳坠,撑着天青色油纸伞,白清与他人截然不同行于街坊间。
为何说白清与他人截然不同呢?因他人于雨中皆神色匆匆,避雨如洪荒猛兽,不过凡间一粒,众生一者。而白清悠然自得,于人群中尤为独特显眼,似仙漫步。
耳洞将那颗细痣打掉了,白清左耳后耳垂再无一颗细痣。若是池玖忆还在,定会万般阻拦决不许白清如此对待那颗细痣,因池玖忆甚是喜爱那细痣。可池玖忆不在了,白清想如何就如何。
至一茶馆,入馆收伞,寻了处赏景绝佳处便坐下了。向窗外眺,雨落江南烟乘露,青砖瓦院满目雾。慢品人间烟火色,闲观万事岁月长。
雨起,风动,此看江南,天青水碧。
偶然瞥见刻于窗沿一行字,读来是句诗:“千里清风千里路,清风未见亦无你。”
要了酒与茶,云片糕几片,又闻议论争吵声,一听,竟是众口谈自己。
“白不染就是欺师叛祖!我说大点声怎么了?!他有辱池仙师师门之风,当真是小人!”
“静坐静坐,白公子与他师父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血海深仇也说不定,理解他人吧,毕竟白公子与池仙师的师徒关系也曾是一段佳话。”
“是呀,十余年前这二人关系好得出奇!好成什么样呢,大抵是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如今却是……”
“皆说名师出高徒!可名师却出了白不染这个败种!竟不许祭供池玖忆,连供着‘先人池仙之神位’的牌也要毁了去,简直是胆大包天、辱师逆道!”
“虽说争论说法不一,可人消失了十余年不代表就死了,如若没死呢?”
“天道雷劫之下,还有存活者?!”
“万一呢?”
“不管是救世还是求长生,已是遭了雷劫,何心再问是死是活呢?”
“十余年杳无音信、无影无踪,恐是真死了吧。”
“且不说这个,就未有人对白不染的眼眸好奇吗?”
“白不染的眼睛像是星河入秋来,双眸不映世间物。”
“不,他的眼睛里明明是仲夏!像仲夏夜中,在千里旷野上,吹着清爽的南风,有着少年的草长莺飞,望茫茫繁星而孤身一人。”
“他的眼里不仅有长风,还有远方的未来。”
“胡说!他是仙,唯有神眸才能做到集天地季风于一方,轻有长风,微有清风。”
“他的眸中有未若柳絮因风起,撒盐空中差可拟,北风呼啸,风雪夜中,一人独行。”
“我更觉得是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枯木不回春。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停停停!所以白不染的眼睛是究竟什么样的?”
“星河秋色双眼!”
“…。。。。”
“星河!”
“秋色!”
星河与秋色皆是,不过时隔十五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