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姒不知她是如何与别人到达真正的墓室,只知道他们一来,便见白清跌坐于地,似痛苦不堪却不外露,是在黎散怀中。
人声纷杂,手指目视空棺之前的白清与黎散。
白露,你是谁呀。庄姒心道。
“你,”白清咳着血,疲惫地睡下眼眸,微喘问,“究竟是谁。”
记忆封印再次松动,反噬加倍,有谁动了他的记忆封印。
黎散垂首,想触碰白清,又恐这一碰白清便碎了。
银蓝色裂纹蔓延全身,白清如同布满裂纹的瓷人,一触即碎。
“你不想记起我是谁。”
伸出欲碰的手停在半空,不敢接触。
“三千五百年前,我们不得相见。”
白丝滑过肩头,沾上唇角滴下的鲜血。
“这三千多年来,我等了许久,等与你再相见。”
撑于台上的双手已有杏花绽开,一朵朵,一枝枝。
“你骗我,负了约。”
眉心间的花钿快藏不住了。
“你想独自担下所有,可我不愿,却只能看着你彻底遗忘我。”
过腰白发及地,又长了些。
“我们之间的因果与羁绊,始于万年之前。”
眼眸的秋色在流转,极速流转,左眼的琥珀黄逐渐褪色。
“我有过许多名字,多是你所赠予。”
左眼眼角下一寸之处出现一点红,缓缓深化成桃红。
“用过最久的名字,是你随口赠予,毫不在意的。”
左眼下一寸多处的红痣前发鲜红,似朱砂一点。
“我等你再唤一声我,等了三千多年。”
三千五百年,隔太多。
白清遽然抬道,在众人面前,启唇唤道:
“池玖忆。”
近万年的记忆呼啸着翻涌,惊动眸光。
记忆的枷锁,尽数断碎。
一声“池玖忆”,令众人沸腾。
池玖忆这名字成了几乎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禁忌,人人皆知,不敢宣之于口。
便服不复,瞬离黎散,或说,是池玖忆的怀中。
“从我的墓室中,离开。”
虬龙惊动,从冰玉棺底缓缓游出,立于白清身后,俯视众人。谭中虎蛟长吼一声,震耳欲聋。
白露,就是风术老祖?庄姒有些晕,脑子里乱糟糟一团。
花家长使更是想不到,她们从不知风术老祖还活着,心道:怎么可能!
来不及思索,花满鸾断喝一声:“不过是个冒牌货,拿下!”
动手的人,只有花满鸾与花时人两个,已失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