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训练营还没正式开始,据于先生说,以后讲课有时有客栈,有时就在曲仁学校里,现下学校放着假,操场和教室,都不缺少。”
问了一阵,看看红灵子交待得差不多了,何原拿过一根小木棍,递给红灵子,“来,你给我们画一画,那个金安客栈里的房间布局,住室在哪里,厨房在哪里,厕所在哪里,马棚什么样,吃饭的地方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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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历年的除夕到了,城里的大街小巷,除了督军府等个别部门挂起了红灯笼,也都没什么过年的气氛。灰暗的天空,也象这个穷苦的时代一样,看不到清澈和光明。
金安客栈里自从红灵子“失踪”以后,门口便设了岗,两个持枪的大兵,在附近的胡同里来回遛达。因为这天是传统节日,因此“英才训练营”并没开课,一些“教师”们便陆陆续续地出门去游玩或办私事,有的去赌场,有的去妓馆,监视客栈的小机灵等人发现,王道士一大早就出去了。
快中午的时候,大龙、大凤和石锁悄悄走到离客栈百十米的地方,躲在墙角后面,看了看客栈大门,那两个哨兵,机械地来回走动着,因为天冷,都缩着脖子,笼着袖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去吧,小心点。”大凤说道。
大龙穿了身道袍。化装成了王道士的形状,脸上抹得腊黄,点了无数的麻皮,做得惟妙惟肖,他点点头,挎着一个包袱。闪出墙角,向客栈走去。
他尽量模仿着王道士的步态,慢腾腾地向前走,两个放哨的士兵看了他一眼,没有理睬。大龙也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迈步进入客栈。
客栈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几个小伙计正在忙忙碌碌,洗菜的做饭的,打扫卫生的。也没人理睬这个“王道士”。大龙稍稍放下了心。他先径直奔向厕所,厕所在客栈内院角落,一边慢腾腾地向前走,一边偷眼观察着客栈里的布局,和红灵子交待得一样,客栈里面很宽敞,连着三个院子,月亮门、花墙把各处隔开。就象是一个大户人家的深宅大院。
从厕所里出来,他慢悠悠地向住室的方向走。两个端着菜盆的小伙计匆匆在院里穿过,看看四下没人注意,大龙拐了个弯,走向吃饭的大餐厅。
大餐厅里空无一人,因为过年,收拾得一干二净。几张大八仙桌并在了一起,桌上铺了新台布,有几盘凉菜,已经摆在了桌上。屋内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菜香。大龙俯身钻进八仙桌的下面,将包袱打开。
包袱里。有一个扁扁的布包,压得平平整整,里面装的是炸药,大龙将布包拿出来,用胶粘在桌下,按压结实后,还不放心,又用细线拴住桌子腿。再仔细地接上引信,将引信接到一盘细细的线香上面,然后将线香点燃。
线香是特制的,无味无烟,混在菜香里,房间里并没显出异味。大龙从桌下钻出来,两腿蹲得有些麻,用手揉了揉,将包袱皮塞进道袍里边,走到餐厅外。
忽然迎面走来一个伙计,见了大龙,愣了一下,接着咧嘴笑了笑,“王道长,您着急吃饭了?”
“嗯,”大龙含糊地应了一声,也咧嘴笑了笑,然后和伙计擦肩而过。听伙计的口气,倒不象是发现了什么疑点,但大龙的心里咚咚直跳,不住告诫自己:冷静点,保持平静。
他迈着平缓的步伐,模仿着王道士的神态,走过庭院,遇到了两个伙计,也都没理睬他,一直到走出客栈的大门,在两个哨兵的眼皮底下,横穿过大街。
拐过墙角,大龙加快了脚步,钻进一个小胡同,石锁和大凤迎上来,大龙长吁了一口气,“安好了。”
“没被发现吧?”
“但愿没有。”大龙说:“碰到了个送菜的伙计,不象是看出破绽来了。只要在午饭前他们不检查桌子,就应该没事,线香能燃到中午。”
“好。”石锁攥了攥拳头:“快摘下假面具,出城。”
大龙扭过脸,在石锁身体的遮挡下,将脸上的一张薄皮慢慢揭下来,露出本来面目,脱下道袍塞进包袱里,然后和大凤、石锁走向远处。
过了一会,小机灵和另一个乞丐慢慢走过来,两人背着条破口袋,走向金安客栈附近,此时天近中午,一些人陆陆续续走进客栈里,小机灵探头探脑地想往客栈里走,被两个哨兵轰了回来,“去去去,大过年的,到别处要饭去。”
小机灵白了哨兵一眼,磨磨蹭蹭地回转身,走到墙角,靠着墙根蹲下来,百无聊赖地闲聊着,用眼角盯着客栈的大门。没过多久,那两个哨兵,也走进客栈里边去了。
“他们要开饭了。”
“轰,”一声低沉的爆炸,从客栈里传出来,接着,一股黑烟,从院里冒向天空。客栈里登时乱了起来,一片惊叫声传出来,几个伙计慌慌张张跑出门外,浓烟滚滚里,人们乱喊乱叫着,就是惊了群的野马,紧接着,那两个穿军装的哨兵也跑了出来,其中一个跑丢了帽子,另一个脸上漆黑一片,就象是被谁给用烟熏过了一般。院内院外,一片乱哄哄的吵嚷声。
“嘻嘻,”小机灵笑了笑,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好了,炸响了,咱们走吧,何老师在山洞里给咱们准备好酒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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