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烨的眼光独到,用低价盘下了肆远街的一处背山面水的桃林,在桃林外建起了诗社,在山间开辟了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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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日,半山诗社已经在皇都打出了名号。
“诗社最近吸纳了许多今年进皇都赶考的学子,最近正举办诗会。至于武场,如今多年无战事,武官不受重用,武场并没有太大起色。”
江烛染点头,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让人写几部话本子,就以沈家与东宫的婚事为原型,写好后让人传给皇都各个有名的戏班子,让他们去半山诗社演戏。就演她们沈家爱慕权势,演东宫野心勃勃。”
“王爷这是要搅浑皇都的水?”
江烛染笑着摇了摇头,“是给东宫和沈家找点事做,让她们空不出手找我桓王府的麻烦。”
先在民间坏了东宫和沈家的名声,等她们察觉过来,再着手调查这其中是谁在搅乱局势。
江烛染需要做的,就是利用她们调查和彼此猜疑的时间,把桓王府和富贾豪绅真正联系起来。
毕竟有钱才有底气。
当日回了王府,江烛染和沈流烨还没落轿,王府的管家就一路小跑过来,“王爷,沈府送来了五箱子雪花银,说是为了昨日的事,给您赔礼道歉。”
“什么时辰送来的?”
“巳时左右”
正是街上人多的时候。
“沈府的人有在咱们王府门口说了什么话吗?”
“说了,说了”,管家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今儿这出可让她犯了迷糊,也不知道沈府这是什么意思。
“沈家来的侍女是个大嗓门的,一边哭一边说,昨日她们府上的正君回去后,因为心气郁结病倒了,她们郎君为着在太女婚宴上闹出的事感到惭愧,所以特意送上五箱子雪花银,算作赔礼。”
管家看不见轿子里的江烛染是什么表情,她凑近轿子低声道,“还说,咱们王府的郎君记恨他这个继父不要紧,但是不能和沈家断绝关系,不然,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于孝道不符,是犯了七出之一。是要惹王爷厌弃的。”
轿子里,江烛染笑出了声。“郎君你瞧,你这继父还想着拿孝道来要挟你我呢。”
沈家反应不算慢,整这么一处,一是做给东宫看,让江北辞知道沈府无意坏了她与桓王结交的大计,桓王与沈家交恶,非是沈家过错,而是桓王蛮横无理。
二来,大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当街的百姓都知道了今日沈家前来赔礼道歉之事。
听了沈家侍女在王府门口说的话,再加上往日原主在皇都无法无天的形象,大概率会让人以为又是桓王欺人太甚。
沈流烨看向江烛染,“既然继父都病了,那臣侍便也病上一病,左右也得遵一遵孝道。”
江烛染点头,抬起轿帘道,“你选几个嗓子好力气大的,在申时过半的时候,抬着这些银子,给他原封不动地送到沈府正门上。”
“到了沈府正门,就只管大声哭诉。就说,咱们王府的郎君因为愧疚和继父的争吵,也病倒了,郎君嘴里还反复念叨着我错了。”
“记住了,要哭的声泪俱下、感天动地,这差事办好了,每人赏十两银子。”
管家一听有银子,也不管自家主子演这出戏到底有什么门道,只管招呼着人去准备,就等着申时过半的时候,在沈府正门哭他个天昏地暗。
江烛染为了做足戏份,让拂霜从王府正门开始喊“郎君晕倒了,快传府医”。
拂霜一张嘴,声音盖过了周围一切叫卖声。
街上的百姓三三两两聚到王府正门,看见桓王从轿子上下来,手里还抱着个人。
奈何那人虽然容貌过人,但一张脸红的厉害,紧闭着眼睛被人从轿子里抱进王府大门。
众人刚反应过来,桓王怀里抱着的那个正是王府的正君,又听到桓王喊道,“快去把郎君常喝的散热药煮了。”
接着就见王府里里外外忙碌起来。
“沈府之前来人,说是她们府上的郎君病了,如今又赶上王府这位郎君生病,赶巧了不是。”
“谁知道这是又闹的哪一出啊……”
“我七舅家的孩子在王府当差,听说这王府的正君是个经常生病的主。”
外头七嘴八舌猜着王府的事,府内,江烛染把人抱回了她的揽风苑,直到屋门关好,才把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