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谨言点头道:“没事就好。”
卫长亭在心中暗道:没有大碍要看怎么算,如果只算能否走路的话,那确实是没有大碍。但谢衍专程弄这么个事故,也不是为了陪宁王世子玩儿的。宁王世子这辈子要么忍着在人前杵着拐杖的模样和疼痛走路,要么还是坐轮椅比较体面了。
鉴于宁王并不是只有世子这么一个嫡子,谢承昭如今的压力恐怕也不小。
毕竟如果宁王世子不是世子了,他这个嫡长孙也就失去意义了。
不过宁王府的孙辈,最出色的便是谢承昭了。宁王看在这嫡长孙的份上,或许不会轻易放弃世子。
谢承昭显然也不想聊这个话题,于是话锋一转笑道:“没想到骆公子和九王子竟然还有交情?”
骆谨言笑道:“先前与九王子一起喝过茶,倒是颇为投契。”
“原来如此。”谢承昭不置可否,就因为喝过一次茶,就能相约来鸣音阁这种地方。不仅听的人不信,恐怕说的人自己也不信。
但显然也没有人在意这话是真是假,卫长亭兴致勃勃地道:“听大公子的意思是,倒是鸣音阁的常客?”
谢承昭笑道:“常客说不上,只是我们不比卫世子和骆公子年少成名,在战场上挥斥方遒。在上雍城里晃荡久了,难免会接触到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地方罢了。”
卫长亭道:“这么大的鸣音阁杵在这里,可算不得是不为人所知。”
谢承昭含笑道:“有些地方,即便人人知道,却也并非人人能来。”
“这倒是实话。”他们虽然是隐藏了身份来的,却也并不是你来了就能进来。而是顶着别的身份,还每人交了一千两入门的通行费,这才能靠近鸣音阁的。
所幸这种通行费只需要交一次,若是次次都交恐怕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起。但哪怕是一次性的,卫长亭只是粗略算了一下刚才大堂里的宾客,还没有算两层楼以及大堂中心区域以外的地方的宾客,只是这个数目也足够让人眼红了。
可见这鸣音阁确实是个敛财的风水宝地。
卫长亭饶有兴致地道:“不管怎么说,大公子总比我们熟悉一些,不如跟咱们说说这鸣音阁有什么可玩得?也免得咱们这些土包子回头漏了怯,闹了笑话?”
谢承昭心中暗道,谁敢说你们是土包子?
见谢衍没有反对的意思,谢承昭也不拒绝便当真说起这鸣音阁的各种好处来。
所谓销金窟,古往今来其实也都差不多,即便是到了骆君摇前世所在的现代也并无太多变化,无外乎都是酒气财色罢了。
而想要成为其中最顶尖,自然就要什么都做到极致,让那些富豪权贵们,一想起逍遥快活就不再想起第二个地方。
鸣音阁就是这么个地方。
鸣音阁有天下最守信用的赌坊,这一点即便是坐拥大盛最大赌坊的崔折玉也不敢保证。但是在鸣音阁,从不会有出老千的事情,不管客人赢了多少,鸣音阁都绝不会赖账,甚至还包将客人安全送出去,绝没有人敢在鸣音阁的范围内抢劫杀人。
据说,曾经有个外地来的富人,一夜之间在鸣音阁赢了几十万两。事后鸣音阁不仅全额兑现了赌注,还专门派高手将他从京城送回了老家,那人如今已经成为一方豪富。
除了赌坊,鸣音阁还有天下最多的绝色。
传说中上雍十大美人至少有三位都在鸣音并不是瞎说的。这个十大美人榜跟上雍明面上流行的榜单并不是一回事,据说这个榜单并不考虑家世才学,单纯以容貌论。也可以说,单论容貌的话这个榜单更加客观一些。
不仅有绝色美人,还有上雍最好的舞姬歌姬,最好的琴师。哦,第一琴师这个名字过去两三年里一直都被雪崖公子占据着。如今雪崖公子回了阮家,鸣音阁还需要一位新的琴师填补他的位置。
只是财和色这两样,就足以吸引这世上绝大多数男人了。
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帝王将相,古往今来鲜少有人能逃财色这两关的。
更不用说,鸣音阁还有最美味的佳肴,最香醇的美酒。
据说只要有钱,就没有在鸣音阁里买不到的享受。
骆君摇听谢承昭说得绘声绘色,倒是越发对这个鸣音阁好奇起来,她觉得这个鸣音阁的老板很有做生意的天赋。
不过……
骆君摇微偏着脑袋思索着:如果鸣音阁真的跟鸾仪司有关,那么…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每一个来这里的人的底细呢?比如…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厢房里此时坐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鸣音阁最顶层,一个有些空寂的房间里,一袭暗金色锦衣,金冠挽发的青年男子端坐在桌案后面喝着茶。
他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模样,容貌并不十分英俊,举手投足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优雅和贵气。
一眼望过去,让人觉得他不像是鸣音阁这样地方的人,而更像是一个出身显贵却饱读诗书的王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