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嘴八舌地朝着阮廷招呼过去,阮廷眼眸阴冷的瞥了雪崖一眼,雪崖含笑对他点了点头。
阮廷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本相确实提前得到了一些消息,但是并无确凿把握。至于犬子……他才刚回阮家,诸位要我说什么?”
雪崖轻笑了一声,以为这样就能撇开关系么?
雪崖看向阮廷的目光带着几分嘲弄:事已至此,何必垂死挣扎?
阮廷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众臣显然对这个答案也并不满意,这雪崖公子原本不是一个琴师么?若没有阮廷相助如何能先他们一步出现在了太后身边?
朱太后在雪崖的示意下,再次开口含泪道:“如今太皇太后宫中是何情形尚未可知,也不知太皇太后和陛下如何了。先帝英年早逝,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还请诸位臣工救一救我们孤儿寡母啊。”说罢,泪如雨下。
朱太后本就年轻美貌,今晚着实有些疲惫憔悴。此时在灯火下看过去,更是显得楚楚可怜,让许多人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苏太傅望了一眼众人,沉声道:“老臣愿亲自前往,与摄政王交涉。”
朱太后一怔,望着苏太傅有些不知所措。
雪崖开口笑道:“此时那边混战不休,老太傅过去只怕有些危险。太傅乃是大盛栋梁,国之辅臣,若是出了什么事谁能担待?”
苏太傅却没有理会雪崖的话,而是侧首对阮廷道:“阮相,令郎的话,有些多了。”
言下之意,在场这么多朝中重臣,何时轮到你一个白身公子说话?
阮廷苦笑着朝苏太傅拱了拱手,是请他见谅的意思,却没有说什么斥责雪崖的话。
苏太傅心中了然,阮廷恐怕是不中用了。
阮廷确实没有说谎,他跟这个雪崖不是一路人,但是不知道为何他显然也无心阻止雪崖的所作所为。
旁边宁王笑呵呵地道:“太傅,阮公子的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乱军之中,太傅若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朝廷的损失?”
苏太傅道:“那王爷认为应该如何?”
宁王道:“不若派几位功夫高强的人前往传达太后懿旨?只要摄政王能够休兵止戈,一切好说。”
苏太傅望着宁王沉默不语,这话说的简单,却是要将起兵叛乱的罪名直接扣到摄政王的头顶上。
苏太傅深吸了一口气,往儿子身上靠了靠支撑着自己有些乏力的身体。
才五年过去,这些人就忘了当年谢衍平定三王之乱时的手段和狠辣了么?就算镇国军目前只有五万兵马在京,他们就自觉能稳居上方了么?
苏老太傅叹了口气,沉声道:“王爷,慎重。”
宁王依然笑呵呵地道:“老太傅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您还有别的法子?若是陛下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咱们可都是千古罪人啊。”
苏老太傅道:“若是如此,老夫亲自去传旨。想必摄政王还会愿意给老夫几分薄面的。”
宁王摇头道:“老太傅年事已高,不妥。”
“王爷意属何人?”苏老太傅道。
宁王笑道:“不若,就让我孙儿去吧?他也要称呼知非一声皇叔,想必知非也不会伤他。”
苏太傅看向站在宁王身边的青年,正是宁王世子的嫡子,宁王最看重的孙儿谢承昭。
由他去传旨,可想而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苏太傅身边一个年轻官员想要开口,却被苏太傅一把抓住,微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