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个人,第一个站起身的就是晨光曦,齐士奇也露出了会心温暖的笑容。
张赫活像上京赶考的书生,背着箱笼摇晃着走了上来,长长的作了一揖:“恭喜肥庄主继任成功。”
无论肥螳螂是庄主还是管家,熟悉他的人都称呼他为螳螂庄主或者螳螂管家,很少直接带个“肥”字出口,因为只有敌人或者看不起他的人才这么喊。
肥螳螂已经迎了下来:“武兄切莫客气,这次我山庄出了内奸,全蒙武兄辗转来回奔走才得以铲除,武兄的功劳,我感激不尽。”
张赫还是长揖不起:“庄主历经千辛万苦,艰难坎坷,忍辱负重,两年磨一剑,如今成功荣登庄主宝座,实在是可喜可贺。”
这番话问题就很大,他故意说出“两年磨一剑。”其实无非就是让肥螳螂知道,我张赫绝对不是傻子,你肥螳螂骗过了金麦郎、也骗过了齐士奇、甚至是骗过了这里所有的人,但是你并没有骗倒我张赫,我还是清楚事情真相的。
肥螳螂扶住他的手臂:“武兄行此大礼,我实在是愧不敢当,武兄请起来上座用茶。”
张赫是起来了,但却没有上座,而是一瞬间握住了肥螳螂的手,其动作之快看起来就像是真正PK动手一般,不过他还是面带微笑,看起来就和其他道贺的宾客并没有什么不同。
张赫笑道:“小弟对庄主好生佩服,不禁想与庄主把酒言欢!”
肥螳螂怔了怔,用力握住张赫的手道:“武兄既然有此雅兴,今天我自当陪武兄一醉方休。”
这话一说完,张赫就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对方的手掌蔓延到自己的手臂上来了,这分明是肥螳螂暗自催动了力量。
这一刻,荣华尊贵、和蔼可亲的藏剑山庄庄主不见了,又变成了那个阴险狡猾、算无遗策的“神秘人。”他动人的微笑中仿佛隐藏着一丝阴毒狠辣的神色,仿佛在故意告诉张赫:“这一切是我做的又怎样?你又能把我怎样?你就算说出来,这里会有人相信你么?”
的确如他所说,就算张赫大声喊出来,说出事情真相又怎样?恐怕在场的人不但会觉得他可笑,而且还会把他看成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张赫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猛的一催动初升境的力量,手掌反握了回去。
肥螳螂脸上笑容终于消失了,张赫初升境力量的底蕴并不浅薄,无论谁被他这么一握,都不会露出愉快笑容的,他微笑的神色仿佛也藏着一丝愤怒和凌厉,仿佛也在告诉肥螳螂:“既然你敢让我知道了这一切,你就应该知道我不会让人把我当作棋子的,既然你要下一盘很大的棋,现在棋局终了,就该让我将你一军了。”
两股初升境的力量对抗,这种情况下只会出现两种可能,一种是肥螳螂被握得露出痛苦的表情,另一种就是张赫被握得跪下去。
但是面对满堂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宾客,肥螳螂怎么可能露出半点出丑的表情?而张赫又怎么可能跪在他的面前?
没有人能让张赫下跪,任何人都不能!
于是这样的冲突只能让两人在暗中把战斗升级,两人几乎又同时催动了润物境的力量和初升境的内功。
两力相撞,在掌间蔓延、碰撞、交击,两个人的头上不断冒出“—15”“—23”“—29”的红伤数值。
正厅里的其他多数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齐士奇等人和宾客们不禁都变了颜色,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战斗升级到润物境的力量和润物境的内功,两人脚底下的白玉石板“咔嚓咔嚓”碎裂,强大的内劲已让地板都承受不了摧残了。
可是这两人死也不肯松手,其实不是不肯松手,而是已经无法松手了。
双方的真力已出,这个时候谁停止用劲而先缩手,必被对方的后着击中,而后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的眼珠子都鼓得老大,呼吸逐渐急促,心跳逐渐加快,两个人都非常不好受,这一战无论谁最终胜出,必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两人竟都还不松手,也许还能让肥螳螂支撑下去的,就是面子,他绝不能在宾客面前掉了面子。
而能让张赫支持下去的,就是一股气,一股怒气,一股血气,一股勇气,正是因为有了这股气,弱者才能战胜强者,菜鸟总能击败高手。
肥螳螂似也没想到张赫居然如此顽强执着,他正准备催动妙化境的内功,这时候异变突然出现了,一股凌厉的掌风从天而降,直奔他的天灵盖而来。
谁?
是谁?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不顾礼仪竟然敢在继任大典上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