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杨朔和陆南风接受了新任务,已经几天过去了。
山上接连下了几日的雨,草木受到雨水滋润,焕发出勃勃生机,原本树叶上的尘土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透着如同油漆般的光滑明亮。
杨朔对这点雨水并不在意,甚至有些惬意。
但陆南风就有些难受了,火神之力暴躁而炙热,最是厌恶这种天气,这会让他感觉受到了压制一样,非常憋闷。
但好在陆南风性格坚毅,尽管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仍然不露于外,每日里除了处理吃喝拉撒一类的生理问题,就是对着那头水牛吹笛。
早先几人仓促建起的几个木屋庐舍,在这种大雨中早就坚持不住了,即使没有倒塌,但也四处漏水,不能住人。好在不远处就是山洞,倒也不虞住所。
中午,吃过午餐后,杨朔和陆南风已经各自去练功了。
李淳风手执一本书卷,单手负立在洞前,望着淋漓的雨幕,皱着眉头埋怨道:“怎么一连几天都下雨啊!”袁天罡在角落里的一张木榻上摆弄着几枚铜钱,听到大徒弟的埋怨,他头也不抬的说道:“这是杨朔所影响,他身具水神之力,喜怒情绪可影响天气。心情烦躁起来,自然
就会下雨了。”
“你早知道?那还给他布置那么难的任务?”
李淳风撇嘴,嘲笑道:“怎么样,自作自受了吧?”袁天罡无视大徒弟的嘲讽,把铜钱收好,抬手在面前一划,洞外冲进来一缕水气,在他面前凭空出现一个圆圈,像是镜子一样,能看到其中有人有物,虽然并不太清晰,
像是幻化出来的蜃景。可仅这一手,若是让普通人看到,一定会对他惊为天人,被误认为仙也不一定。
这是水镜术,袁天罡原本也不会,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多次天人合一,向天问道,无意中领会出的一手水系神术,算是最简单的一门小术。
当然,对师父的这点手段,李淳风作为大弟子是早就知道了,并不吃惊。
水镜里显出在小河边练功的陆南风,此时的陆南风头戴斗笠,一身蓑衣,冒着大雨立于河畔,正在对着那头水牛吹奏玉笛。
“南风的性情还是太激进!”袁天罡摇头轻叹,他隐隐猜出因为降雨令陆南风有些压抑,不过这种事儿他也没办法,总不能因为他一人就让老天永远不下雨吧?
他拂袖一挥,画面立转,显出正蹲坐在崖边,无奈的望着崖下的河塘发呆的杨朔。
与陆南风的全副武装不同,杨朔仍然穿着之前的那身道袍,身上滴水不沾。不过袁天罡却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以往这种情况,杨朔虽然能保证衣服上不沾水,但他的头发肌肤是避免不了的,而此时,他已然沐雨不沾,雨水仿佛是有意避着他一
样,非常神奇。
“平素瞧着挺机灵,偏在正事儿上榆木脑袋不开窍,真是笨死了!”朝天罡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起身找到一把纸伞朝外出去,准备去点化不成器的弟子。
李淳风看着就想笑,让你没事儿找事儿,见人就想收成徒弟,现在麻烦事儿来了吧?
不过他笑虽笑,但也学着师父一样,把书收好,拿起一把纸伞,跟着走了出去。
很快,二人举着纸伞来到杨朔身边,见杨朔仍在望着河塘发呆,袁天罡马上嘲笑道:“发了几天呆了,有什么收获?说来听听,让为师见识一下呀!”
杨朔回过神,看了眼袁天罡,又看了眼李淳风,神色非常沮丧:“师父,我练不好,太难了!”
袁天罡冷笑道:“难才对,成神要是那么简单,天下早不知道有多少神灵了。”
杨朔叹了口气,师父说的没错,天下间凡人无数,有成神机缘的总共有才几个?
他好奇地问起陆南风的进境:“我师弟学得怎样了,他原本就比我厉害,我不想比他太差。”
“世间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吗?”袁天罡也找了一张石凳坐下,瞥了杨朔一眼,冷嘲热讽道:“你自己想想,这几天你都干什么了?除了自怨自艾不思进取外,就是坐那儿发呆,就这德性还想不比南风差?
嘁……”
杨朔脸色有些不自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心里非常沮丧,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