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喝着,包厢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叫来了女伴,陆陆续续环形沙发上的人越坐越多。
顾晏舟不想让鹿南嘉和那些人挨在一起,他和李栩耳语了几句,随即站起身来和鹿南嘉换了个位置让她坐在了自己和李栩中间,李栩的右手边则坐着江以谕。
江以谕和李栩聊了几句,不经意间发现,鹿南嘉很是有些无聊的,在望着桌上的酒瓶发呆,他顺手拿起自己面前没人动过的果盘递给她:“小鹿同学,吃点儿吧。”
鹿南嘉愣了下,忙是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
江以谕勾唇笑了笑:“可惜啊,我老婆这两天在忙着写论文,不然今儿她就来了,她要是在,和你一定聊得来。”
“您太太也在读大学?”
江以谕抽了根烟,斜咬在唇间:“研究生,京大学历史的。”
“哦,好厉害。”
几人正聊着天儿,突然听坐在他们对面的林桓破口大骂了一声,随即怒气冲冲的摔了手机。
鹿南嘉下意识往顾晏舟身旁缩了缩,顾晏舟把她揽进怀里,用满是不悦的询问目光看向了林桓,林桓猛灌了一口酒,把酒瓶用力放在了桌子上,玻璃和玻璃碰撞发出了很重的刺耳声响。
他弯腰坐着,向后撩了把头发,是一种说不上的烦躁颓丧,好半晌,他看向了鹿南嘉,问道:“小鹿同学,这里就你一个正经人,我问你个问题。”
“什……什么?”
包厢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都看向了他们。
林桓道:“有个女人,我们说好了不谈感情,在后来的相处里,她说想要钱,我就给她钱,想要资源我就给她资源,这些她都得到了,可现在居然还贪得无厌,死缠烂打的想要我身边的名分,你说这女人是不是不知满足?”
他身边的人纷纷唏嘘,安慰他甭理那人,可林桓却一直看着鹿南嘉,像是真的很想听她给自己个答案。
鹿南嘉皱起眉头,转头看向了顾晏舟,顾晏舟小声道:“随便说,没事儿。”
鹿南嘉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林桓,你分得清到底是你和她谁不知满足吗?”
“当然是她!她要什么老子给什么,老子惯了她一次又一次,她现在就是仗着老子宠她,得寸进尺,开始图谋我给不了的东西,这不是她不知满足,难道还是我?”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爱你,还是在贪心,但有两句话,你一定听过,一句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还有一句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没什么感情经历,但也知道,这世上最不能玩弄的就是感情。”
“她现在几条信息就能这么轻易激出你的怒火,可见你们相处的时间应该不短,而且你身边来来回回的人不少,但她应该一直在,你也习惯了她的陪伴。所以,现在她乍一破你的底线,你又不肯为她改变自己的原则,所以在生气她违约的同时,也在为了和她撕破脸后,她可能不会再陪伴你这件事而焦虑,对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鹿南嘉放下手里的果盘想了想:“我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想,你能让她待在身边这么久,应该人不会差,那就冷静下来去和她好好聊聊吧,摒弃所谓的利益,也不要谈什么各取所需,就光是去谈谈爱,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爱你,你也想想自己爱不爱她,浪子也不一定回不了头。”
林桓嗤笑了一声,又灌了一口酒:“老子难道要为了她,放弃一整片树林?她倒是想得美。”
包厢里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鹿南嘉叹了口气:“你要这么说,那现在的问题就不是她贪不贪心了,你是自以为大方,其实特别自私小气,想得到爱又不肯付出,活该苦恼。”
听了这话,林桓冷了眼眸,瞪视着鹿南嘉,李栩下意识伸出胳膊把鹿南嘉往身后护了护,顾晏舟却突然笑道:“戳中痛点了,眼神就变了,再看我老婆,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江以谕也笑着调侃道:“林桓不至于,除非你是真动心了。野狗被驯服总得有个心理变化过程,哥们儿懂你,来喝酒。”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举杯,转移话题。
林桓收了目光,缓了一会儿,和鹿南嘉道:“对不起啊小鹿同学,今儿喝大了,态度不好,你见谅。”
鹿南嘉摇了摇头:“没事。”
顾晏舟从鹿南嘉身后向李栩和江以谕招了招手,两人凑过去,听他耳语了几句,点了点头。
顾晏舟对鹿南嘉道:“我去趟卫生间,你乖乖跟着李栩,等我回来,我们就回家。”
“好,那你快点。”
顾晏舟点了点头,临出门时,他看了眼林桓,林桓会意,不情不愿的跟上了他。
顾晏舟这一去,去得时间有点久,鹿南嘉频频望向门口,甚至还想去找他,却还是被李栩和江以谕拦住了。
李栩道:“小鹿同学,这种地方,你还是别乱跑了,听人劝,吃饱饭没错的。”
“可顾晏舟和林桓已经出去快半个小时了,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儿,甭担心。这个包厢里的人,你撑死了就能相信我和江以谕,我俩这身份,谁现在陪你出去溜达一圈,保证过不了夜,都会有更大的麻烦,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老老实实待着,等顾晏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