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舟看着她笑了笑,抓着栏杆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刚伸手想要扶她,却见鹿南嘉看着他狡黠一笑,坐在了他的座位上:“还有一站路呢!这一站至少要走五分钟,我才不要这么早站起来。”
“宝贝调皮了。”
“才没有,我刚只说了下一站就要到了,可没让你站起来。”
顾晏舟左右环视了一下,见没人往后门走,他倚靠在栏杆上,替鹿南嘉挡住些许阳光,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头。
鹿南嘉控诉着瞪了他一眼,捂着被他拍过的位置:“不许总碰我头,真的会长不高的!”
顾晏舟哦了一声,从她腿上拿起了她的黑色书包,单肩背着,往旁边让了让:“快下来吧,马上就到了。”
下车后,顾晏舟想牵鹿南嘉的手,却被她躲开了:“热,我自己走。”
她走在人行道的树荫下,顾晏舟则半边身子晒着太阳,他穿着的白色T恤上还映着树叶的影子,阳光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就连头发丝好像都在发光。
两人走到了一中门口,鹿南嘉远远的向麻辣烫店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它不出所料的没开门,便也没再向前多走,拉着顾晏舟往回退了几步,站在路边等着红绿灯准备过马路。
她捏了捏顾晏舟的手,小声笑道:“我和你说件有意思的事,这件事我和谁都没说过。”
顾晏舟笑着嗯了一声。
“我记得,我以前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一节课,老师教我们怎么过马路,说过马路要走斑马线。当时给我们看的那张图卡,我记得特别清楚,就是一匹斑马躺在路中央。”
“这导致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我上学前班,我都以为斑马线就是斑马变的。我妈当时给我买过一条黑白条纹的连衣裙,我说什么都不愿意穿,生怕我穿上了那条裙子会被人当成斑马,拉到马路中央来当斑马线。”
“傻不傻啊?”
绿灯亮了,顾晏舟牵着她的手踩上了斑马线:“幼儿园的事宝贝还能记得,真是不容易。”
“我真没骗你。”
“我知道。我也记得一些小时候的事。”
“嗯?说来听听。”
过了马路,鹿南嘉松开了顾晏舟的手,听他道:“我小时候个子高,上学前班时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我同桌是个和我一样高的男生,皮肤很黑,人也很开朗,饭也吃得多,还很会画画,什么市里区里,国家级的少儿绘画比赛,都拿过奖,他是个厉害得特别让人羡慕的同学。”
“那可真的很酷了,他以后肯定是个大学霸!”
顾晏舟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确实很厉害,我和他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同班同学,他的成绩也一直很好,后来还考上了京城最好的高中,大学也在名校,还保了研。”
“那他现在呢?”
“不知道。但大四毕业那年,他因为总流鼻血,身体也总有些不舒服,就去医院体检,结果查出了白血病。我们给他捐了钱,也去看过他几次,情况不太好,最可怜的还是他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眼瞧着儿子优秀要熬出头了,结果却病倒了,他爸妈几乎一夜白头。”
鹿南嘉叹了口气:“现在你们没有他的消息了吗?”
顾晏舟顿了顿,摇了摇头:“没有,但我相信他一定在好好生活着,哪怕我们失了联系。”
“一定会的。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看着顾晏舟安抚的笑了笑。
路过小商店时,鹿南嘉探头看了眼摆在店门口的冰柜,捏了捏顾晏舟的手:“你能不能给我买一瓶橙子汽水?”
“嗯,去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