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寺院出来,已近黄昏,漫天夕阳洒在山间绿树上,给枝叶镀上了一层比白日更耀眼的金色,而石阶上除了点点从枝杈间透下的光点外,树影的颜色也越发深沉。
在漫天夕阳和稀疏的云朵间,飞鸟划过天空,落进了树林里,归了巢。
耳边是此起彼伏,遥相呼应的虫鸣鸟叫,和山巅寺院里晚间空灵悠扬的钟声,鼻尖萦绕着掺杂着淡淡水汽的草木泥土味道,隐隐似已可窥得几分山间夜晚的宁静。
下山的路,倒是莫名的比上山好走,鹿南嘉跟在顾晏舟身后,两人说说笑笑的往山下走,快到山脚时,天边已剩几分残阳,顾晏舟接到了李慕打来,问他们回不回家吃饭的电话。
他侧身伸手牵过鹿南嘉,小声嘱咐了一句慢点儿,然后对李慕道:“我们今晚不回家,你和爸不用等我们。”
鹿南嘉从最后一级石阶上跳下来,正好被顾晏舟拉进了怀里,她抬头看着他,用口型问道:“我们去哪儿啊?”
顾晏舟摸了摸她的头,又和李慕简单说了几句话,才挂了电话,他把手机重新装进口袋里,一边揽着鹿南嘉往停车场走,一边道:“带你出去逛逛,也给刚才捡的那片树叶找个合适的家。”
“啊?给树叶找什么家啊?”
“买本书,顺便带你去看看我常去的那家书店。”
“哦,那晚上我们住哪?”
“宝贝,我之前给你的那摞家当,你是真一眼没多看啊,结婚到现在,你怕不是连咱们家具体有什么产业都不知道吧?”
“嗯。”鹿南嘉说得倒也坦然:“反正那些都是你的婚前财产,我看不看的吧。”
顾晏舟曲起手指,用力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鹿南嘉,你倒是和我算得清,我再和你说一次,我们之间不分婚前婚后,也不存在离婚这一说,要想和我离婚,除非我死了。听明白了?”
“你说得好霸道哦!那我要是非想跑呢?”
“腿打断。”
顾晏舟带着她找到了车,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他转头看了眼刚拉开后座车门的鹿南嘉:“我是司机吗?坐前排。”
鹿南嘉叹了口气,笑得有些无奈:“我知道,就是放个包。”
顾晏舟探身打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
回城路上,正遇晚高峰,一路走走停停,最开始鹿南嘉还能和顾晏舟说几句话,可后来顾晏舟打开了广播,她就越听越困,最后靠在椅背上,头一歪睡着了。
顾晏舟在等红绿灯时,转头看了她一眼,怕她落枕,伸手摆正了她的头,可没一会儿,鹿南嘉就又歪了脑袋,许是睡得实在不舒服,她皱着小眉头,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反正在顾晏舟看来,实在可爱。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窗外天已经黑透了,可他们仍堵在路上。
鹿南嘉揉了揉眼睛,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顾晏舟你常去的那家书店还能开门吗?”
“我和老板说过了,他会等我们。”
“哦。你饿不饿?”
“宝贝饿了?”
鹿南嘉点点头:“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了,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顾晏舟把胳膊肘支在窗框上,手掌盖住了小半张脸,用食指推了下眼镜,被她逗得轻笑了一声:“这么饿呀,看来今天确实是委屈我们宝贝了。一会儿想吃什么?牛肉火锅?”
“又是不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