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迷迷糊糊的江漫,在惊雷中恍惚睁开了眼,恰好看到那投落在墙上的两道晃动的纠缠影子。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莫名产生了一股羞耻感,身体猛地一缩。
覆在她背上的程骞北,闷哼了一声,忽然抱紧她发力。
黑暗中持续多时的喘息和呻吟,终于在半分钟后渐渐淡去。
江漫卸力般趴在枕头上,整个人像是从热水中捞出来一般,她勉强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已经快十二点了。
呵!这纵欲的人生。
程骞北翻身躺在她旁边,伸手打开床头灯,黑暗的房内亮起暖黄的光。他朝她看了眼,哑声问:“还好吧?”
江漫有气无力道:“应该还活着。”
她真是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精力如此旺盛,每回不让她去掉半条命不会罢休。她纵然也觉得享受,却也难免为这纯粹的肉体放纵而感到一丝可耻。
程骞北听了她闷闷的语气,低笑一声,从床头拿起烟盒,又转头看了眼旁边凌乱的后脑勺,犹豫片刻,还是将抽出的烟支放了回去。
窗外再次响起轰隆隆的雷声,风从纱窗透进来,吹得窗帘轻轻拂动。
床上的男女,一个靠在床头看着窗外,一个闭眼趴在枕头一动不动。
谁都没有说话。
只有深夜的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涌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闪雷鸣终于停止,换成了另外一种声响,从缓慢的淅沥沥到急促的哗哗声,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听起来别有风味。
“下雨了!”程骞北的声音忽然在安静的房内轻轻响起,像是在和身旁的人说,又像只是不经意的自言自语。
已经快要睡着的江漫,因为这句低语,从半梦半醒间醒过来,睡意莫名去了大半。
她翻过身平躺着,脑袋微微转向窗户的方向。
风吹白纱,雨声入耳,恍然间,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两个人没有睡,也没有再说话,仿佛都在认真听着窗外的雨声。一室静谧,竟然让人有种温馨熨帖的错觉。
打开门,因为天色已晚,又拉着窗帘,屋子里铺天盖地的一片黑暗。江漫正要伸手开灯,哪知还没碰到门边的开关,整个人忽然被身后的程骞北抱住,抵在门后,熟悉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他在黑暗中欺身上前,将她的嘴唇狠狠噙住。
江漫一时猝不及防,黑暗乍然的亲密让她有种不安全感,下意识伸手去推他。然而这个男人比她高了快一个头,虽然穿着衣服看起来有些瘦,但她太清楚他衣服之下的这具身体有多蓬勃有力。
大概是对她的不配合有些不满,程骞北撬开她的唇后,不轻不重地在她舌头上咬了一下,细微的痛感,让江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虚虚覆在他劲瘦的后腰上。皮肤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衬衫,传到她手心,恍惚间好像有被灼烧的感觉。
他整个人都很热,尤其是唇齿间濡湿的气息,像是从沸水中滚过一般。尽管这样亲密黏缠的吻已经有过好多次,但江漫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很快就有了窒息感,脑子混沌一片,身上所有的力气都随着唇舌间的纠缠,而渐渐抽离。若不是程骞北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箍住,只怕她早就站不稳了。
好在这人还有点人性,在她快要承受不住时,从她唇上稍稍离开。
啪的一声。
是程骞北随手打开了灯。
忽然出现的光线,让适应了黑暗的江漫下意识微微眯了眯眼睛。
程骞北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脸,伸手在她被自己吻得嫣红的唇上擦了擦,故意将身体贴向她,暧昧地磨蹭。他身体的反应再清晰不过,江漫睁开一双带了些雾气的眼睛嗔怒般瞪向他。
程骞北弯起唇角,挑挑眉头,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直直对上她的目光,眸中微微跳动,像是把要她看穿一般。
这种仿佛能被人窥视到心底的感觉,让江漫有些不舒服。在他再次朝她的唇覆上来时,她稍稍偏了下头,将他推开,一句“能不能别一进门就发情”的吐槽还没说出口,恍然反应过来,两人的关系本来就是建立在“发情”能上,于是话到嘴边,又改成了:“还没洗澡呢!”
程骞北低低笑了声,终于还是将她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