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倒反天罡!
做女儿的,居然打了老子一个耳光!
这一刻,崔尚晋怒不可遏,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只是,他的手刚向前伸了一下,就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定睛一瞧,好家伙,手腕上多了一点青,却极疼。
这个瞬间,疼得他觉得骨头都要断了。
崔姝言茫然地看向坐在马车另一侧的石榴。
石榴摇摇头。
她自然不会让崔尚晋伤着崔姝言,只是,她还没出手。
出手的,另有其人。
瞬间,石榴警惕地看向周围。
与此同时,崔尚晋也在查看是谁伤了他,嘴里骂骂咧咧道:“谁?是谁伤了老子?是哪个……啊?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崔尚晋膝盖一弯,已经跪了下去。
来的,是谢行渊。
他一身黑色王服,威严天成,一张脸冷得几乎能滴水:“崔大人当真是好大的脾气,竟要当街掌掴自己的女儿。”
想到谢行渊这个人一向刚正,遇到不平事向来是要插手的,再加上崔姝言和离,无疑是折损了谢家的颜面,崔尚晋料定谢行渊这会儿过来,是要找崔姝言的麻烦。
于是,他双手按在地上,立刻道:“启禀王爷,小女顽劣,做下不可饶恕之事。下官身为父亲,想要劝她迷途知返,谁知一言不合,她竟打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一个耳光。”
说着,崔尚晋微微带着哭腔,还拿袖子擦了擦眼睛,简直是把一个用心良苦的父亲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谢行渊的眼神轻飘飘地掠过崔姝言,随口道:“你倒是说说看,你这女儿做下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
“王爷容禀,她能嫁入贵府,原本就是崔家多年行善,积了无数的福,才叫她有了这般的好运气。可她不珍惜还就罢了,居然还做出和离这般出格的事情,实在是过分!”
“崔家多年行善?”谢行渊品味着这几个字,“崔大人所谓的行善是什么?是抛却发妻另娶他人,惹得发妻当场殒命,还是多年苛待女儿?”
崔尚晋猛然抬头,完全没料到谢行渊会这样说。
然而,看到谢行渊冷然的目光,他又急忙低下头去:“当、当年之事,实则、实则是另有隐情。”
“是吗?有何隐情,说来听听。”
“当年,洛氏只是一介农妇,言谈间也多提及农事,言辞粗鄙。下官若是将她带到京城来,未免贻笑大方。再者,也是她自惭形秽,自请下堂,看到下官娶了他人却又心存嫉妒,这才有了当日之举。从头到尾,洛氏都没安半分好心!”
听到这儿,崔姝言再也忍不住,抄起手边的茶杯,照着崔尚晋的脑袋就砸了过去,怒斥道:“你放屁!你娶我母亲的时候我母亲便是农妇,你娶她的时候图她勤快,能赚到银钱供你读书,等你一朝高中,反倒是嫌她是个农妇。崔尚晋,你猪狗不如!”
只是,她那杯子并未砸在崔尚晋头上,反倒是被谢行渊伸手接住。
看到这一幕,崔姝言气得直冒火,冷冷地瞪着谢行渊,才不管他是令朝野上下提之变色的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