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棠说完,鄙夷地朝顾惜惜看了眼,就像在看臭水沟里肮脏的老鼠,这一眼让顾惜惜心如刀绞,怨恨也越来越深。
“人贵有自知之明,顾金凤,你也算是有文化的人,虽然和沈家没关系了,但也要管教好养女,别做出上不得台面的下作事来!”
白海棠不屑地哼了声,转身离开,高跟凉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如同榔头一样,重重地锤击在顾金凤心里。
她铁青着脸,紧握着拳头,手指甲深深扣进了肉里,血流了出来,但不及白海棠和徐寡妇的话伤人,她活了四十几年,还是头一回受到这么难堪的羞辱,比扒光了衣服扔大街上还不堪。
顾惜惜的哭泣声越来越响,哭得顾金凤越来越火,怒喝道:“你还有脸哭?我从小是怎么教导你的?姑娘家要自爱自重,你倒好,和两个男人勾搭,还花他们的钱,我没给你钱花,你就这么贱?”
顾金凤还从来没对女儿说过重话,从小到大都呵护有加,今天她真的恼了,先被徐寡妇羞辱,又被白海棠指着鼻子骂,腰伤还越来越疼,好不容易回城休息,却受了无妄之灾,都是顾惜惜惹出来的。
“我和陈野是真心相爱的,他说过会娶我的。”
顾惜惜哭着辩解,她没有不自爱,和陈野交往也没越雷池,妈妈为什么宁可信外人,也不肯信她?
“他若是真的爱你,就会努力说服他的父母,就不会让他妈跑过来羞辱你妈我,你给我和陈野断了,和那个牛大江也断了,要是让我再知道你和他们来往,我……我打断你脚!”
顾金凤放下了狠话,陈野他妈对惜惜一百个瞧不上,就算嫁过去也没好日子过,她就是最好的例子,沈明江父母瞧不上她,这些年她过得有多难,最后不还是离了。
她走过的弯路,不会再让惜惜走的。
顾惜惜一个劲地哭,心里却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嫁给陈野,让妈妈和那些羞辱她的人好好看看,她和陈野一定会幸福的,比顾糖糖幸福一万倍。
顾金凤骂累了,躺在床上休息,脸色灰白,人也更老了,两鬓间多了些许白发。
顾惜惜心沉了沉,医生说要养一个月,才一晚上她就吃不消了,得想想办法,找个人照顾妈妈。
第二天上班的顾糖糖心情好极了,一边擦桌子一边哼歌,她又长得好看,擦桌子都像幅画一样,蒋玉华走过来,笑着问:“有什么高兴事呢?”
“奶奶,我跟你说哦……”
顾糖糖凑在耳朵边,说了昨天的精彩大戏,是陆母转播的,还边说边比划,完美的演绎了徐寡妇的神态动作,比看电影有意思多了。
“骨子里就是贱!”
蒋玉华冷笑了声,所以就算不知道身世,她对顾惜惜也喜欢不起来。
“别管这些人的破事了,后天就要报道,明天你别来上班了,在家好好准备,去了学校后好好学习,和同学和睦相处,不能欺负人,但也别怂,有事就找你大哥。”
虽然有沈青云在学校,可蒋玉华还是不放心,就怕孙女被人欺负了,工农兵大学的学生来自五湖四海,人杂的很,她就怕软软糯糯的孙女让人欺负了。
“知道啦,我又不是好欺负的,奶奶你放心吧。”
顾糖糖暗暗好笑,爷爷奶奶总以为她是软面包,其实她可凶了,谁都甭想欺负她。
“说的你多厉害一样。”
蒋玉华嗔了眼,又嘱咐道:“去学校只安心学习,其他闲事别管,尤其是敏感话题,不说不听不管,记住了?”
“晓得的,我只和人讨论医术,其他的都不说。”
顾糖糖使劲点头,她都明白的,要是说错一个字,很可能沈家都保不住她。
蒋玉华欣慰极了,孙女就是乖巧,她说的再多都不会烦,不像三个孙子,多念叨几句就要烦了,都是长反骨的兔崽子。
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顾糖糖格外认真些,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嘛,连着看了十几个病人,脖子都僵了,她站起来活动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