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张辅老来得子,大摆流水席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得着信百姓拖家带口的都涌到了府门前,一时间整个大街被堵的水泄不通。
临时搭建的草棚下,油烟滚滚,香味飘满了整个大街,什么大肘子、酱肉、鸡鸭鱼不要钱似的往桌上端。
肉菜是上一盆空一盆,倒是那些青菜无人问津,甚至有来晚没抢到座位的居然手里拿着锅碗瓢盆焦急的在桌前连连催促桌前的人,一时间整条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啧啧啧,这哪是吃席啊,简直特娘的一帮饿死鬼托生。”杨老三一边撕扯着一条烤的外焦里嫩的羊腿,一边说道。
“馒头来了!小心…”一个家丁刚喊了一嗓子,盛馒头的盆还未放到桌上,盆已经空了,看的那家丁目瞪口呆。
“别抢,别抢,还有,馒头管够…嗨特娘的,我的盆呢…”家丁一脸懵逼,在仔细一看,刚才盛馒头的盆已经到了一个老伛手里,只见那老伛完全没了往日步履蹒跚的老态,抢起桌上的饭菜的灵活度堪比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她面前的盆里瞬间就被划拉进了半盆油花花的炖肉。
因为府门前的流水席随便坐,所以摆的是一水的长条凳,很多前来庆贺的达官显贵名门望族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老杨,别吃了,皇上让咱们帮着张家人迎客。”徐恭一头大汗的挤了过来,一把抢过杨老三手中羊腿,又道:“饿死我了,我也吃口垫吧垫吧。”
“你出来了,皇上那边谁在?”杨老三道。
“放心,后院花厅全是锦衣卫的人。”徐恭大口嚼着羊肉道,说着,强咽下一口肉又道:“我把东厂的李冲也叫来了,今儿来的人太多了。”
杨老三听罢这才放下心,又笑道:“侯胖子给咱俩随了多少礼?”
徐恭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二百两!”
“啥?!才二百两?”杨老三怒道。
“行啦,不少了,你随再多能有那帮公侯伯爵随的多?再说,你有那么多钱吗,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心意到了就行。”徐恭挤兑道。
杨老三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老国公是我敬重的英雄,他老人家的喜事,能这么应付吗?”
说着,他嘿嘿一笑:“老徐,借我点钱。”
徐恭立刻摇头道:“我可没钱,我一个月就那点俸禄,还要养活一大家子呢,没钱,没钱。”
“嘁,我还不知道你丫的,过年的时候皇上私下里给了你两千两的赏钱对不?咋,你背着你媳妇养外宅把钱花完了?”杨老三道。
“你特娘的…你咋知道的。”徐恭骂道。
“那天老子当值,就在殿外,我亲耳听到的。”
“那钱是我留给我儿子以后娶媳妇用的,谁也不能动。”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和那胖子一路货色,都特娘的抠门抠到骨子里了。”
“滚!”徐恭将一根啃完肉的羊腿骨扔到一边,转身就走。
“哎,老徐,商量商量,别走啊…”
“没钱!”
“你看你这人…”
府内的花厅中,朱祁镇坐在一桌精美的饭菜前,吃的津津有味。
一边吃还一边在心里大骂皇宫御膳房的厨子全是黑心厨子,整天给他吃的那些东西简直味同嚼蜡,哪有宫外边做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