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妈的……”卜言羽有些张口结舌地说道,“狗日的,王八蛋!”
贾士贞更加慌张起来,他的心里越发激烈地跳动起来,把卜言羽按在椅子上,说:“到底什么事,你慢慢说。”
“我在老板那儿看到一封信……”卜言羽看着贾士贞说,“是省纪委转过来的……”
贾士贞这才松了口气,说:“我的天哪,原来是一封信,干嘛吓成这样?”
“不是我吓成这样,那是写你的。”卜言羽睁大眼睛说,“说你收了人家三万元钱!还说……还说你又**了!”
“我收了谁三万元钱?”贾士贞提高嗓门说,“我……我又**了,那我成什么人了?”
“一个姓冯的,县委书记,为了能当上副市长,给你送了三万元,果真当上副市长了。”
“噢,原来是他!”贾士贞突然觉得几分轻松,若无其事地看着卜言羽。
卜言羽打断他的话说:“果然如此?”
“这事倒是有过,可那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呀,而且是他到我家来的,也确实有三万元的事,他当时已经把钱带走了,这种事外面人怎么就知道了呢?”贾士贞一脸真诚地说。
在一瞬间,他想,难道是冯家林自己干的,可是又一想,冯家林绝不可能自己给自己脸上抹黑,况且这事又没有成为事实。除此之外,那就是他身边的人干的,可见领导身边的人,虽然事事跟在领导身边,可是心却相差万里。有一件事不满意,便耿耿于怀。一有机会,就会放一把暗箭。贾士贞不觉有些埋怨冯家林了,他记得当时还提醒过冯家林,可他说不要紧,那些人都是很可靠的。
“这个混账东西。自己心甘情愿的,升了官,又在害人家,算他妈的什么鸟东西?”卜言羽更加气愤地说。
“那信是什么人写的?”贾士贞问。
“我哪知道?我是从钱部长那偷看到的,这信是省纪委直接交给他的,要是寄过来,会先到我手上的,我没看到下面署什么名字,肯定是个匿名信。”
“随他,怕什么,又不是事实。”
“老兄,你差矣,这年头,哪个领导大小没点问题,若是认真查起来,没有大的问题,说你违反党纪那是太准确不过了。”
“我真的不怕。卜秘书,随便怎么查,我的心里坦荡得很。”
“不是这个意思,若真的查了,起码在查的过程当中,领导不信任你,在这段时间里,你能保住原来的位置就不错了,假如拖上几年,不管问题查得怎么样,一个人的前程就完了。”停了一会卜言羽又说,“对了,还有一张照片,是你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一起的,说得很脏。”
贾士贞走到窗口,望着远方茫茫的墨蓝色的夜空,炽烈的灯火正燃烧着拥挤的城市建筑物。参差错落的楼房像堆满燃烧透了的蜂窝煤,墨蓝色的城市夜空,弥漫着灰红色的雾霭,恰似一位哀艳沮丧的妇人,突然间贾士贞感到眼前的气氛有点悲壮而伤感。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专门和他作对呢?
卜言羽站在贾士贞旁边,同样望着远方的夜空,他的感觉也许不那么凄凉。
“你应该和钱部长说个清楚。”卜言羽说。
“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再说了,钱部长问我怎么知道有这事的呢?”
“你看我也气昏头了。”卜言羽拍着自己的脑袋说。
晚饭早已好了,玲玲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吓得不敢吭声,以前家里来人都在客厅里说话,不知道今天丈夫为什么进了书房,而且把门关得死死的。
送走了卜言羽,贾士贞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心里的事,饭一点滋味也没有,甚至自己吃饱没有也没有感觉了。吃完饭,玲玲想问丈夫出了什么事,电话又响了,贾士贞拿起电话,听不出是什么人,电话是没完没了的。
直到两人躺到床上,玲玲才问贾士贞出了什么事,贾士贞搂着妻子,只说是组织部里的事,与他们没有多大关系,睡吧!可是贾士贞怎么也睡不着。想到一个领导干部,提拔了就开心,不提拔就怨恨,王学西恨钱部长,也恨章炳雄。尤达金和章以平恨他。还有那封反映他受了冯家林贿的人民来信,怎么又有人举报他**呢,上次他是上了当,这次他才不怕呢。这都是干部制度带来的弊端,如果干部选拔都实行公开选拔,通过考试竞争,无论上与不上,人人心服口服,也不至于带来这么多麻烦吧!这次东臾市进行公开选拔干部的尝试,反映那么强烈,为什么不能把这个办法推广呢?他怨自己人微言轻,说话分量太小。
不管怎么说,贾士贞自己是襟怀坦荡,天地可鉴的。但是他越来越感到官场上的艰难与险恶,他更不知道面前还会遇到一些什么样的艰难险阻。
对于东臾市长常友连的考察,贾士贞也觉得有点突然,而且常友连那天晚上单独去见他时,讲得如此情真意切,尽管有些人反映了一些问题,但是贾士贞通过全面了解,从中也认真进行了分析,现在主要看他的考察材料如何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