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躺着吧,”程博衍洗完碗出来看到他还坐着,说了一句,“一会儿再着凉就麻烦了。”
“在医院刚躺了好几个月啊,现在不想老躺了,”项西抓抓头,“我再穿几件衣服,然后坐沙发上行吗?”
程博衍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行吧,我给你拿件厚衣服,你穿出门儿的衣服就别穿了。”
“我还有干净的啊,”项西笑了起来,“你真是……”
程博衍进屋拿了件衣服出来扔给他,项西抖开一看就愣了:“这什么东西啊?”
“冬天看电视穿的啊,”程博衍说,“我买来玩的,有暖气也用不上,现在你穿正好。”
“不是,我是说……这是衣服?”项西看着手里的跟睡袋一样的东西,“这不是一个筒子么,我怎么进去啊?”
“后面有拉链,拉开钻进去就行,一个洞的那边放脑袋,俩洞那边放腿,”程博衍过来帮他拉开了拉链,然后扯开,“钻吧。”
“我先说啊,哥,我现在一直在冒汗,这进去了捂一身汗,你这衣服估计得拿硫酸洗,”项西犹豫着,“你要受不了再扔了,多浪费啊。”
“进去,”程博衍抖抖衣服,“我没那么夸张,大不了送你。”
项西钻进了棉筒子里,这玩意儿很长,腿和脑袋都从洞里探出去之后,他发现这筒子一直捂到小腿,倒真是……很暖和,一进去顿时就一阵发热。
“不错,合适。”程博衍在身后给他拉上了拉链。
程博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项西扭头看了他一眼:“有镜子吗?我现在什么样啊?”
“美着呢,”程博衍笑了起来,一点儿都没掩饰地笑得停不下来,往沙发上一坐,指了指他,“来走两步我看看。”
“程博衍!”项西低头看了看自己,感觉跟个套了棉的邮筒似的,还是碎花的,“你是不是故意让我穿这个的!”
“是故意的啊,不是怕你冷么,”程博衍手指撑着额角,笑着打量着他,“我屋里有镜子,你去照吧。”
“我看看去,”项西往卧屋那边走,刚一迈步就停下了,迈不开,他小步颠着往屋里蹦,手一摆,又愣了,“手伸不出来啊?”
“手伸出来就破坏整体感了,”程博衍又笑了半天才说,“两边有两条缝,可以伸手,你找找。”
项西找到了那两条缝,把手伸了出去,用力摆着蹦进了屋里:“镜子在哪儿呢!”
“柜门里。”程博衍在客厅里说。
项西拉开柜门,看到了门后的镜子,同时也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挪回了客厅:“哥,你能告诉我你当初买这东西的动机是什么啊?”
“觉得好玩。”程博衍说。
“你穿过?”项西挪到他跟前儿站着,“你穿过这东西?”
“没,就买回来试了一下,”程博衍挥挥手,“一边儿坐着去。”
项西挪到旁边坐下了,坐了一会儿觉得团起来舒服些,于是脱了鞋,一缩脚,腿直接从洞里缩回了棉筒里,他乐了,把手也缩了回去,团在沙发那头:“哥,蚕茧,像吗?”
程博衍看了他一眼:“多了个脑袋。”
项西折腾了半天,把脑袋也缩进了棉筒里:“这样像吗?”
程博衍看着他没说话,他又在里面问了一句,程博衍还是不出声。
“像不像啊?”他继续缩着。
程博还是没说话。
最后项西把头又探了出来:“你怎么不说话啊?”
“看你能憋多久。”程博衍说,顺手从旁边拿了本书翻开了。
“……你这人,折腾病人还有没有人性了啊!”项西啧了一声。
“你自己不是玩得挺开心么,”程博衍从茶几下摸出mp3,戴上了耳机,“继续玩吧蚕茧。”
程博衍戴着耳机看书,不再看他,项西也就不想玩了,毕竟烧还没退,他觉得有些难受,于是就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被程博衍调在了新闻台,他觉得没意思,但遥控器在茶几上,他裹着个棉套子要拿过来太费劲,扭了两下之后他放弃了,瞪着新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