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下抬头,对上一双漆黑幽暗、眸心染着怒焰的眼。
是严兽。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沉着脸,立体的轮廓,此刻看上去有些冷硬,下颚绷得紧紧的,很明显在生气。
唐心不懂他为什么生气,只知道两人靠得很近,近得能听到到他浓重的呼吸声,压抑的愤怒。
“严——”唐心张口,刚想问他出来了,病房那边谁照看,话才刚一出口,就被打断。
“这里就是你见医生的地方?”严兽阴鸷地看着她,额际青筋突突突跳得厉害。
尤其看到她沾着污渍的衣服,眸色倏然又冷了几个调。
“我——”那种压迫感又来了,唐心困难地吞咽了下,想要解释,看到围观的人群,硬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成了,“这里人太多了,先回依依的病房再说吧。”
严兽没有回应,脸色又黑又沉。
就在唐心以为他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怒时,黑沉的脸的男人眉心一拧,直接拦腰把人抱了起来。
“严先生!”唐心惊呼,没想到他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做。
第一反应就是挣扎,想要摆脱,看到围观行人齐齐投来的目光,身形一下子僵住了——
她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严兽起冲突,闹大了之后传回唐家,只怕事情会更严重。
……
严兽连看都没看围观的人一眼,抱着人直接离开。
他没有带唐心回病房,而是回了车上。
严兽今天开的是黑色的路虎,和那天他开到机场的车一模一样。
路虎并不是什么稀有的车子,在S市也很常见,加上唐心喝酒就断片,所以哪怕严兽不止一次开着车在自己面前晃,她也没有把车子和机场那天的事联想到一起……
自从严兽说机场那个人是他后,唐心每每看到相同的车型,就会想起那天做的梦,非常地不自在,甚至还刻意地绕道走。
看到一样的车型都犹如惊弓之鸟,更何时况是本尊?
她死死地扒着车门,怎么也不肯进去,“严先生,依依一个人我不放心,有什么事,我们回病房去说吧。”
严兽看着她捏得关节泛白的手,太阳穴突突地跳,耐性已经快要用尽,“松手。”
“严先生,依依一个人……”
“松手。”
“严先生,我真的不放心——你干什么?”话说到一半,唐心忽然一声惊叫,双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严兽。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男人会这么恶劣,居然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扒她的裤子!
“上车,在这里被扒光,自己选。”严兽沉着脸,幽深的黑瞳直勾勾地看着怀里死倔的女人,眸心深处的火焰又旺了一些。
唐心在他的眼里看到惊惶不安的自己,和身后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
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频频停下脚步,各种眼光开始往这边窥探,甚至还有人交接耳,议论起两人的关系,看好戏的表情。
唐心尴尬得脸颊一阵阵发烫,恨不得直接扒个地缝钻进去。
尽管内心抗拒到了极点,在那么多人围观,指指点点的目光下,她还是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