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了三分钟。”黑衣男人冷冷地说道。
“堵车啦堵车。”谢飏懒洋洋地从车里钻了出来,刷卡付钱,“别光站着啊,我这么多行李帮我抬一下嘛。”
黑衣人捏了捏自己的衣领和袖口,“陈先生那儿新制的,我不想弄脏了。”
“那么在意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干嘛。”
“我追求的是极致。这种事,你是不懂的。”黑衣人小心将风衣脱下来,放在一旁,这才过来帮谢飏搬东西。
这黑衣人名为纪逢,是谢飏从小到大的玩友,冷面热心。是和谢飏同一届从海军军事学院毕业的学生,成绩优异,现任第七站区暂三师指挥官,以冷静著称,擅防守,在第七次赞卡加德防卫中集结第七师、第三师残兵死守风暴隘口,阻碍赞卡加德钳形虫攻势长达三十二个行星日,为米萝执行母虫的斩首行动创造了条件,从此一战成名。此次回朝歌,一来是为了述职,二来也是为了看看自己的老友谢飏。
抬了三四个箱子之后,纪逢微微有些气喘,不禁手扶车身顿了顿。没曾想刚停下来,谢飏的声音变跗骨而至:“哟,我的纪大师长,这么会儿的功夫就软了劲儿啦?”
纪逢喘匀了气息,“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上将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哪有上将军捯饬这走卒贩夫当行的?”
“是是是,你总有理由。别和我拽那些半白不白的,什么上将伐谋的,你又不是上将的军衔,伐个屁的谋。赶紧,还剩下三个箱子,办完了事。”谢飏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没好气道。
纪逢人不错,就是不通人事不懂变故,说白了就是情商低,好在有谢飏一直帮衬着才没闹出什么大毛病来。可这谢飏这次要是一走,指不准三年五年的难得回来,纪逢也是心里苦没处说。
看着剩下那小牛犊大小的合金箱子,纪逢有点腿软。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纪逢眼睛的余光瞟到了不远处的一队防卫军,这可真是根极好的救命稻草。
纪逢正了正身形,一脸严肃地走到那队防卫军面前:“你们可是此处的防卫部队?”
领头一人瞧纪逢气宇轩昂,不怒自威,想来必是久居高位之人,心下就先软了三分气势,不知不觉就用上了朝歌官话“正是。我等刚交割完毕,准备下班回营。敢问这位大人有何贵干?”
纪逢点了点头,“下官赞卡加德风暴隘口城守暂三师指挥官纪逢。”
这队卫兵听到是纪逢,立刻站直了身体,齐刷刷向纪逢敬了个军礼,“原来是纪大人!下官有眼无珠,还望纪大人恕罪!”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下官……下官有个不情之请,望各位能帮纪某一臂之力。”纪逢一急,不知不觉也说起了朝歌官话。
“纪大人说笑了,我们兄弟听闻纪大人的事迹,都很是敬仰。赞卡加德劣虫横行,杀我同胞,毁我城池,第七次防卫战若非纪大人您坚守城池,米大人的碎箭一击怎能奏效?纪大人实乃我辈楷模!恨不能原为将军鞍马,只是下官职矮官浅,不知下官能为大人做些什么?”领头的队长看来是个朝歌土著,这么长一串官话竟然脱口而出,着实有些让纪逢和谢飏刮目相看。
“无他,请诸位将士帮我抬一下这位将军的箱子。”纪逢老脸微红,“这箱子太沉太多……下官,下官实在是抬不动了。”
谢飏在一旁肚子都快笑炸了,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捂着肚子道,“好你个纪逢啊,使唤人的功夫是越来越娴熟了。”
这队卫兵的头子很有眼力架,看谢飏和纪逢讲话如此随意,心下大骇:这人又是去哪儿上任的高官?怎么如此面生得紧?不管了,先搬箱子好了。
小队长招呼队员们一起,四人一个箱子,喊着号子一二三起,不料这箱子实在太沉,却差点出丑。小队长和队员们赶紧动用外机械骨骼,这才勉强将箱子抬了起来,喘着粗气,三步一停五步一歇地将箱子抬走。
谢飏纳闷:“我的箱子有那么重?”
纪逢白了谢飏一眼:“你定是将女武神战机的部件装在里面了。”
谢飏一愣:“你怎么知道?”
“要不然能这么沉?你去扛两头猪试试,猪都没它沉!”
谢飏大窘,“我不过是让李威给我加了些私货罢了。”
“莫不是把高频振动粒子刀和朗基努斯枪配备给你了吧?”纪逢压低了声音说道。
谢飏没说话,吹着口哨左顾右看。
纪逢心里一沉,“胡闹!高频振动粒子刀就算了,可这朗枪还只是试验品,万一出什么事故怎么办?你做事没个分寸,他李威怎么也跟着你一起乱来了?简直胡闹!”
谢飏左右看看,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赶紧拽了拽纪逢的袖口,“你小点声!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说话就说话,你……你别拽我衣服!别,你别动我袖扣!这可是精金石做的……你!你别拔,别……谢飏!……谢大人,你怎么又打我领带夹的主意?别,这不值钱的!你……你再不住手我就叫了……打,打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