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洗手间,她拧开水池上方的水龙头,抓过他的手臂。
“你忍着点儿啊,要冲冲!”因为洗手间里空间狭小,杨朋义在门口说了句:“可佳,我去和老板把房间定了,你一会儿过来吧。”
秦子安板着脸,不悦地说:“大惊小怪干什么,不用冲!”,说着就往回抽手,不过力度不大,没想真抽回去。
“不冲怎么行呢?会感染的!”沈可佳急道,忙把他的手又扯回来。
“感染了,你心疼吗?”他听到杨朋义已经走了,悄悄靠近她耳边,轻声说。
“你……”他的气息弄的沈可佳一阵不由自主地紧张,慌乱地放了他的手。
“你自己冲!”这才想起她曾经看到他身上横七竖八的伤,也许她实在大惊小怪了,对他来说擦破点皮算什么呢?
“算了,我就不冲了,你回去吧。反正得了破伤风,也不会有人心疼。”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真的甩了甩胳膊上的水,决定走了。
不管怎么说,他的伤是为了救她弄的。她要是眼睁睁见死不救,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了?
沈可佳只得把他粗壮的胳膊又给扯回来,小声说:“你偶尔少说两句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卖了。而且,少说话,还不那么招人嫌。”她故意恶狠狠地说,再次帮他冲洗。
她嘴巴虽然说的硬气,帮他洗却是温柔有加的。秦子安不再嬉皮笑脸,而是怔怔地盯着她认真的小脸看,感动充溢在心间。
她果然是关心我的,为了这份关心,我会永远永远地珍惜她。
颠沛流离的秦子安最大的追求便是找到一个好妻子,组成一个家,多生几个孩子。他要以后的家热热闹闹的,小孩子们都不会被欺负,都在轻松欢乐的家庭中长大,不会像他和子琪一样。
当然,子琪是没受过什么欺负的,除了杨朋义那个混蛋。
沈可佳以为他会阴阳怪气地反驳她的话,没想到他却沉默了,愣愣地朝他看去。只见他用说不出的一种目光在看她,似乎有爱怜,有热情,还有什么。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沈可佳慌的又一次转过去,专心洗伤口。
“怎么又不说话了?真成哑巴了?”她小声说道,觉得这样沉默让人心紧张发慌。
“做人真是难啊,说话不对,不说话也不对。”他哀叹一声,又补充道:“听说要是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时,就会一会儿怕他不说话,一会儿又嫌他话多。”
这下沈可佳真不理他了,跟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根本没有办法交流。
两人冲完伤口,沈可佳说:“上次好像有人说我这种人需要经常用创可贴的,我看有些人是需要经常用到创可贴他爷爷。”
说完,怕他再攻击自己,赶紧闪人。
这小妮子,竟然敢调侃我!秦子安心中痒痒的,真恨不得能把她堵在厕所里狠狠地吻半个小时。
走廊上,沈可佳有些奇怪,自己明明吓的发抖的,却因为跟他交流了一会儿,一点都不怕了。
而且,想到能说赢他,心中还有种窃喜,这是不应该的呀。不能想他,要想也该想杨朋义。
杨朋义定了房,打开房门等着沈可佳,原本想要提的离婚,因为着了火恐怕要搁置了。
两人都上了床躺好,背对着背,各自想着心事。杨朋义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合适的时机向她坦白,她会不会看不开。沈可佳却一直在想着杨朋义手机的问题,既然手机带在身上了,那就是故意回头去寻找那块鸡血石了。
她留心观察了一下,躺下时,杨朋义把鸡血石放在他头边了,不是更让人生疑吗?
李嫣是她的朋友,送的礼物也是送她的,为什么杨朋义这么在意?思路一瞬间转到李嫣送鸡血石的前后,杨朋义出差了,李嫣也出差了。
还有她喝多那一次,又吱吱呜呜地说什么第一次,她哪里还有什么第一次?她喝多在她家休息,她去洗澡回来,两人的举动有些奇怪。那一晚杨朋义去送她,回来很晚……
电光火石之间,沈可佳明白了,他们之间有问题。他背叛了自己,还是和自己曾经的闺蜜好上了!
尽管还没有其他证据,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就显得那么合情合理。难怪杨朋义最近如此奇怪啊,对自己也是时冷时热。
他就睡在旁边,背对着她,要是他还深爱着自己,在她受了大惊吓的时候,不是该紧紧拥抱着睡觉吗?
沈可佳躺在那儿,思绪翻滚,失望的甚至麻木心死。她最深爱的丈夫,什么事都要为他着想的丈夫。怕他生命受到威胁,她咬着牙把第一次给了别人。
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感觉脸上麻麻痒痒的,原来是肆意流出的泪水湿了脸弄的。
不哭,沈可佳,你不能哭,为这种人不值得。
明天就去离婚,再也不和他在一起了,就让他去和李嫣双宿双飞。
脑海中想象着他们两人拥抱亲吻的画面,她心如刀绞,生生的痛。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爱生恨,总之她没办法接受他们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凭什么?凭什么我沈可佳为他百般付出就得到这样的结果,不,我不甘心!
我要让你知道李嫣的真面目,即使有一天我离开你,也要等你只爱我一个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