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还有许多民夫需要救济,这地方着实没什么吃的,无有救济,这些人根本活不下来。
“除却修缮城墙,建设村镇,铺设道路之外,便是开垦了些荒地,不过,只怕还要有四五年,才能将这些荒地变成能耕作的良田…。另外,这边镇周围找不到树林,过冬也是一个大麻烦。"
“好在郡县那边还能弄到,看来只能是继续修缮住所,柴火是没办法了…
崔刚是个相当较真的人,说话的时候,都要拿着那些文书,看着文书开口,不看着这些,似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田子礼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听着崔刚为刘桃子讲述着当下的情况。
等到他说完了一半,田子礼忽开口说道:"崔君,其余的事情,由我来讲述就好了,你还是先去盯着那些军吏们吧…免得他们又开始乱来。“好,好。"
崔刚就算被打断,也没有半点的不悦,向刘桃子行了礼,便匆匆离去。
等到他离开之后,姚雄关上了门,田子礼这才笑着说道:“兄长,这些民夫都是吾等的根基所在啊。"当下边塞已有二十余万民夫,这些人皆被组织了起来,其吏不食庙堂体禄,上下只奉主公之令…。各地还不断有人投奔,或许几年间,就能养民夫四五十万。"“我们可以从中挑选识文断字者,协助兄长治理,同时,也能挑选出勇猛精壮者,编成军队。"“可以用苍头的名义
姚雄忽开口说道:"论打仗,还是得靠这些鲜卑边兵啊,至于民夫,让他们耕作便是,何以编军?"“呵,此番兄长外出,那些边兵便不再听从将令,若是哪天庙堂罢免了兄长,你觉得他们还有多少人会继续跟随?"“倒是这些民夫,他们吃将军的,喝将军的,往后将军便是白身,也能号令他们为自己奋杀!!"姚雄管了田子礼一眼,“你这厮怎么总是想着让兄长变成白身呢?兄长正得陛下宠爱!若真宠爱,就不会派什么销将军了,这分明就是提防,兄长在军中威望极高,又收了这些民夫,私设官吏,一手调度,若是兄长在此处再待几年,陛下可还能坐的住?"刘桃子依旧是坐在原地,看着争吵的二人,忽开口问道:“分发军饷时,可曾告知是陛下所分发?"
告知了。
"救济民夫时,可曾告知是陛下的恩德?"
"告知了。"
“那暂时就没有好担忧的,不必急着组编军队,继续安置便好。”田子礼无奈的说道:“兄长,如此虽是妥当,可无端将这般人心都送了出去。…对军队倒是可以,对这些民夫,何以也如此呢?"是否为我根基不重要,数十万人能活下来很重要。"
田子礼浑身一颤,"唯!!"
皇建元年,十月。
狂风大作,骑士高高举起旌旗,旌旗在风中哗哗作响,有十余骑士朝着武川方向狂奔而来。
当他们冲到了门口的时候,刘桃子早已领着众人出来迎接。
为首的骑士从怀里掏出了诏令。
"陛下有令!!"
"各地将校戍主,留守官署,不许外出!
骑士念完,收起诏令,看向了刘桃子,“昭勇将军,陛下亲率大军,已达朔州!"因担心各地将校急着拜见,耽误军事,因此下令,请您留守官署听候。唯!”
刘桃子行了礼,对方转身离开。
姚雄一头要水,"不许将领们外出?这是什么意思?”
"是为了不泄露陛下的位置吧。"
寇流回答道。
田子礼板着脸,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刘桃子转过身,看向了诸多爪牙,挥了挥手,便领着他们回了城内。
与此同时,在武川成最南边的承平镇内,有一伙马贩坐在了百户的屋内,吃起了热水。
天寒地冻,狂风叩门。
几个威猛的马贩子无礼的坐在榻上,为首的那个,是个极为魁梧的年轻人,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额头上留着一处明显的伤疤。
迎着外头粗暴的风声,这后生一口吃下了热水,吐出了浓浓的雾气。
他放下了碗,看向了面前的老翁。
"也就是说,你们并非是寻常村镇,没有能卖给我们的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