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尊敬,显然不应该出现在女儿和母亲的身上。品书网。。
许华浓也不着急,一直在旁边站着,那柳夫人在旁边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让旁边的丫鬟和大夫都下去了。
床榻上传来一阵温和而又有些沙哑的声音:“让容三夫人见笑了,小女子妆容不整,怕是不能见您了。”
听着声音,倒是床上的人似乎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大波折,可是刚刚经历了这样的事,现在情绪还能这么平稳,也不容易。
许华浓心里提放了一些,又打了温情牌:“说起来是我容府对不住你,这宴会是在我容府开的,人也是我容府的,千错万错,都是我容家的错,一会儿我大嫂嫂来了,自当能给出个结论来,有甚么需求,你也可现在就提出来,单反是我容家能解决的,都不会推辞。”
那床榻之上的人一阵沉默,竟是不说话,过了半响,才是传出来些许声音:“容三夫人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不过,小女子这般模样,也没有甚么心思去想这些了,赶明儿小女子自个儿去了那深山老林做个尼姑也便罢了。”
竟然这般简单?
正是大好岁月的姑娘,那个心甘情愿愿意做个尼姑的?况且看那柳姑娘当时拿衣服清高冷傲的模样,也不像是这么自甘堕落的人。
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那柳姑娘,万一真的是那杨家的大姑娘所化,可不能叫她就这么逃了去!
她与杨家大姑娘的仇怨,早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开得了,如果这柳家姑娘真的是杨家大姑娘的话,怕是日后,她就要时时刻刻提放这么一个人了。
还不如直接就下了手,一了百了!
心思转到这儿,许华浓自个儿也有一些难受,她不想伤人性命,但是,却不得不如此,她不动手,别人就会对她动手。
伤人伤己,伤人总好过伤己。
“柳姑娘莫要这般想。”
许华浓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迟疑了一会儿,才跺了跺脚一脸大义的说道:“柳姑娘是在我们侯府吃的亏,这件事情,我们侯府定然是会负责的,不能叫柳姑娘入了那深山老林,永生都出不来的。”
“你负责?你又如何负责?”
突然就听门被推开,大太太脸色发青的从门口进来,一脸的愠怒,愤愤不平:“闯出这么大的篓子,现在倒是怎么办才好!”
“大嫂消消气儿!”
许华浓倒是能明白沈氏现在的苦楚,她是主办这个宴会的,自然事情要让她来承担,而且,闹事儿的还是容武,还是沈氏的婆家弟弟,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沈氏,要看沈氏的动作呢。
“我怎么消气!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天大的麻烦堆积下来,让沈氏将原先许华浓算计她的那些仇恨都忘了不少,一张保养极好的脸颊凝聚着些许愤怒和冷意,还有些许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因为这般,她都没有太在意柳夫人,还有床上的柳姑娘,倒是丫鬟婆子什么的都下去了,这屋子里也没有旁人。
柳夫人的身份比大太太还要差上很多,自然也不会插嘴,倒是床上的柳姑娘,柔柔弱弱的说着:“嫣然自个儿命不好罢了,自然不会怨大夫人的,大夫人生性温和,又待嫣然极好,嫣然也不想给大夫人添麻烦,明儿一早,嫣然自个儿就入了深山老林,永不复出。”
这柳家姑娘说话的时候柔柔弱弱的,但是话音一落,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叫大太太听得愣了一会儿,才颤着声音说道:“这,这怎么使得?怎的能叫你吃了那多苦楚去?侯府定然能给你个缘由的。”
床上的柳嫣然看不到表情,唯独说出来的话却是斩钉截铁:“夫人莫要为小女子犯愁了,若是能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孤老而终也好,何必非要纠缠着红尘滚滚。”
大太太眼里都是喜色,还想要再装腔作势劝一劝,却听床榻上的人儿一叹气。
柳夫人立刻抬起了眼眸,眼里都带了几分冷清:“大夫人,三夫人,我家姑娘身子骨弱,怕是又要折腾一阵子了。”
人家是要送客了。
柳夫人马上意识到这么说不对劲,这是人家的家里,便是眉头一皱,叹气:“一会儿我便是寻了家中的马车来,也不会耽搁多长时间的。”
大太太立马推辞,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却也没有说太多,大太太立马就出来了——柳嫣然这么识相,什么赔偿都不要,大太太可不是乐的要上天了。
就连带着方才一个劲儿给徐华浓脸色的怨气都收敛了不少,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大太太正打算拾掇自己回去好生休息一会儿呢,却突然听见许华浓的呼唤:“大嫂留步。”
“怎的?”
大太太一转头,就瞧见了脸上挂着担忧的许华浓。
但见许华浓看了看四周的——这本就是僻静的院儿,丫鬟婆子也都下去了,可没个人在这儿偷听什么的。
“弟妹觉着,这般办事儿不妥。”许华浓一脸担忧,走近了几步凝眉道:“这柳家姑娘自个儿怎么寻思的,怕是没人知道,但是若是真的这么办了,怕是外人要传咱们容府仗势欺人,生生欺辱了个姑娘,又逼得人家姑娘去削发为尼,怕是大嫂嫂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沈氏方才乐得太快了,这才反应过来,沉思一下,也觉得不妥:“三弟妹可是有什么好建议不成?可是要跟嫂嫂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