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倒也是。」
无言者说着点了点头,随即有微光在他的周身凝聚,电弧的跳跃变得越发剧烈了起来,仿佛他就是那雷霆的化身。
「那来让我试一试吧,帕尔默,」无言者露出残忍的笑意,「来看一看,你运气的极限,如何?」
帕尔默知道,自己果然还是躲不过去了,屏住呼吸,浑身的肌肉紧绷着,目光在那光铸的冠冕上游离,接着,他又看向无言者脚边,那已经快要被风雪掩埋的碎尸。
一个无比疯狂、非理性的想法在帕尔默的脑海里升起,他想,这应该是他唯一的胜算所在了,也是挽救终焉降临的最后手段。
「勇敢些……」
帕尔默告诫着自己,轻轻地侧过身子,缓缓举起手中的细剑,蓄势待发。
就在帕尔默快要进行这完全不对等的决斗时,模糊的声音从风雪里传来,他大吼着。
「你在愣些什么呢?」
帕尔默回过头,只见一只有力的大手从风雪中探出,一把抓住了帕尔默。
耐萨尼尔顶着风雪来到了帕尔默的身边,声嘶力竭地喊道,「快离开这!」
帕尔默眨了眨眼,看着近在眼前的耐萨尼尔,失控道,「你怎么还活着啊!」
需要承认,耐萨尼尔确实也是一位浪漫的、具备幽默感的人,要是没有这点功底的话,耐萨尼尔也经营不了婚庆公司。
于是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耐萨尼尔极为顺滑地接上了帕尔默的话。
他大吼道,「我怎么就不能活着了!」
「见鬼!我以为你们一起解体了啊!」
帕尔默心底的危机感随着耐萨尼尔的出现消退了不少,不得不说,在这个鬼地方,还能遇到朋友,真是够幸运的,同样,在这里遇到朋友,也真够糟糕的。
两人还想再说什么,无言者向前踏了一步,受冕者的力量无声激荡,强烈的窒息感压制在帕尔默与耐萨尼尔的心头。
危机感再一次地在他们心底爆炸,几乎要击穿他们的理智,两人都很清楚,自己与受冕者之间的差距,那已经不是用鸿沟、落后了多少个世代可以企及的,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凡人与天神之别。
气氛剑拔弩张之际,王权之柱下的裂隙之中,再次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以太流。
万千流光自以太界中翩翩而来,舞进物质的领域,它们
轻盈地跳跃、旋转,仿佛在演绎一场宇宙之舞,那优雅的姿态令人叹为观止,而后流光相互交织,相互辉映,汇聚成一道璀璨无比的光束,突破风雪,直入天穹。
它的余辉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余光洒下,映照着大地。
无言者像是被这神圣的一幕震撼到了般,他没有理会帕尔默与耐萨尼尔,而是注视着那越发激荡的风雪。
雪花在王权之柱上不断堆积,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雪尘,不仅覆盖了王权之柱的表面,还渗入到那些细小的缝隙中,仿佛要将整个王权之柱都包裹在自己的冰冷怀抱中。
过量的以太如瀑布般从以太界内汹涌而出,源源不绝,原本被希尔劈开的以太裂隙,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开始扭曲、变形,进而急剧扩展。
裂隙的边缘,凝固的闪电交织闪烁,仿佛错位的时空碎片,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光芒逐渐在大地上蔓延,直至形成一道数公里长的巨大裂隙,横亘过血肉化的大地,如同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
从高空俯瞰,这道延展的大裂隙就像是一枚庞大的、耀光的雪花落在了大地上,又好像是崩裂的冰原,龟裂的大地。
帕尔默脚下的王权之柱再次剧烈震动了起来,随着大裂隙的完全延展,它也朝着以太界的深处坠入,连带着与凝浆之国的联系也一并切断,就仿佛有把热刀,将这块腐肉从大地上彻底剔除。
风雪变得更大了,寒意也越发凌冽。
无言者似乎欣赏够了这副美景,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一侧涌动的风雪,轻抬起手,一道耀眼的以太电弧便击穿了风雪。
雷霆的尽头,帕尔默与耐萨尼尔的身影显现,致命的弧光将两人的脸庞映成一片惨白。
帕尔默虽然没怎么与敌人正面作战,但为了从这可怖的战局中活下来,他的以太如今也消耗了不少,而且他还不像伯洛戈那样,有着诸多补充以太的手段。
耐萨尼尔的情况要更糟些,哪怕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他的状态缓和了不少,但炼金矩阵的再次破裂,早已新添了诸多的魂疤铭刻进灵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