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哭。”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果然,梨花带雨。他很少看到她哭,就算气得跳脚,她最多也就翻着白眼扭头走掉。她为他落泪,多么难得。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滴,滚烫滚烫的,灼得他指尖一颤,“只要我回来了就好了,别哭了……”
“嗯。”梁珂点头,可还是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直往外涌。
“珂珂,从现在起,我们可不可以和平共处?”他打着商量,声音又轻又缓。
“好,我以后都让着你。”梁珂应允道,脑袋一偏,躲过他的指尖,“你先放开我。”
这样被他搂着,离得太近,她不习惯,连呼吸都不自然了。
噗……项明轼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珂珂,你觉得我还会放开你吗?”
“什么?”梁珂挣扎着,听到他的话,心头狠狠一跳。
“我说过,我等你长大等得太久了。”他笑着,露出雪白整齐的两排牙,深邃的眼睛眯了起来,手指拈起她耳边的一缕长发,轻轻地绕,像是要打个结,结个今生今世,再也不分开。想到这儿他嘴角一扬,掷地有声地道:“珂珂,我终于回来了,而你也终于长大了。”
包厢门一响,梁玮就从沙发里弹了起来,看清来人,他禁不住欢喜地一拳捶过去,“小子,总算回来了。”
这一拳虽然不重却也不轻,项明轼只轻轻拧了拧眉,没吭声。
“梁玮,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两个多月,你悠着点。”莫怀远冷眸扫了过来,举了举手里的酒杯,诚恳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恭喜回来。”
“多谢。”项明轼弯腰取了杯酒,迎过去,碰了碰。
“我这不是高兴嘛。”梁玮辩解道,可心里还真有几分不安,生怕自己刚才一时兴起没顾及分寸,伤了项明轼,他拿眼细细打量项明轼一番,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明轼,你真的没事了吧?怎么不多待些日子?这边怀远都打点好了。”
“嗯,差不多都好了,没事,放心吧。”项明轼大度地宽慰道。
“没事就好,说起来还真亏了巷子里那个垃圾箱帮你挡了一下,要不我可真就没脸见你了。对了,梁珂去找你了吗?”梁玮似记起了什么,“那丫头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回来了。不论如何,多谢你仗义相救,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是。来来来,兄弟们好久没聚,为了庆祝你康复归来,今晚我们乐和一下,不醉不归。”说完他就去拿酒,晶莹剔透的高脚酒杯被逐一倒满。
“明轼,来,再碰一杯,为你的‘仗义’。”莫怀远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刻意加重了那两个字的语气,指尖在杯沿摩挲了两圈,接着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呀!”
“哈哈……怀远,现在都是夏天了,你怎么思起春来了?”梁玮坏笑了两声,伸手按响了服务铃。
很快有侍应生敲门进来询问需要,梁玮一眼扫了过去,来的居然是个女侍应,明眸粉唇,模样很是清秀,于是他示意她走近些,女侍应听话地朝他走来。梁玮打量了她几眼,更觉得心痒,又示意她俯身下来。女侍应迟疑了片刻,还是照办,他一脸满意地将嘴探到她耳边,先轻轻地吹了一口热气,然后低语了几句。女侍应一抬头,脸上已经是粉扑扑的一片,眨了眨眼,才回过神来,慌忙退出包厢。
“哈哈……哈哈……”包厢门刚刚轻掩上,梁玮就忍不住笑出声来,“难怪叶骥这生意越做越大,连侍应生都这么撩人,啧啧啧,真要跟他好好学学了。”
“明明是你在撩人家。”莫怀远轻哼了一声,像是鄙夷,说完话题一转,“明轼,你出国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这两个月没耽搁吧?”
“出国?明轼,你要出国?去哪?美国?”梁玮的注意力瞬间就被拉了回来,“也对,你那个专业,最好出去镀镀金,要是那边更适合发展的话,就待在那边捞美金发家致富也不错。若是想回来,额头上也多俩字——权威。总的来说,利绝对大于弊,我把丑话说前头呀,真出息了,别忘了兄弟们。”
项明轼轻轻抿了口杯里的酒,一脸的高深莫测,“出国的事情慢慢来,不急,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着他抬手看了看时间,“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玩。”
他朝莫怀远看了过去,四目相接,两人默契一笑。他眨了眨眼,朝包厢门走去。
梁玮看着项明轼走出包厢,才有些不可置信地摸了摸下巴道:“明轼这是怎么了?”
“你说呢?”莫怀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说他现在干吗去了?”梁玮还是一副吃不准的表情。
“摘花……”莫怀远昂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整了整衣袖也起身,“我还有别的场子,先走一步。”说完,他提步出门,留下梁玮一个人寻欢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