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头歪了回来望着天花板,小声问道:“雪里考了多少名你知道吗?”
当时她看了看一位是铃木乃希,再看了看二位是北原秀次,再找到了自己的成绩,当时就有点小崩溃,连妹妹的成绩都没看,掉头就走了。
她的情况和北原秀次有些类似,付出了努力却没拿到预想中的成绩,心里很难受,满是失败感。这是人人都会有的感受,只要努力了,认真对待了,那胜固欣然败亦喜这种话基本就是放狗屁——拼尽了全力输了却内心毫不在意,相反还高高兴兴的,这还是人吗?之前的努力是图个啥?反正是奔着“败亦喜”去的,直接躺倒不就完了。
北原秀次正发呆呢,没想到小萝卜头还会细声细气和他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但这问题他没敢回答。这小萝卜头气性很大,她这才好了一点,再一听妹妹年级倒数第一两连冠,那还不得一口血喷到天花板上了啊!
他觉得有必要饶了小萝卜头一条狗命,含糊道:“好像不在第一张成绩表上。”
“她当然不在第一张表上。”冬美其实要求不高,只求妹妹别弄个倒数第一回来就行,眼下见北原秀次也不知道便先丢在一边不管了,反正回家肯定能知道。她依旧望着天花板,轻声又说道:“以前你瞧不起我,侮辱我,装不认识我的事就……就算了,咱们扯平了,但我还是会和你分个胜负,到时你别叽叽喳喳说我忘恩负义。”
这家伙救了自己一次,还照顾了自己,以前的旧帐给他抵消一部份,但一生之敌的誓言不算完,这辈子非赢他一次不可!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一百次,不管花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哪怕三十年,反正一定要赢一次!
她在那里变相道谢加打预防针,而北原秀次听得莫名其妙。他根本没拿这小萝卜头当竞争对手,而且哪里瞧不起她了,也没装不认识她啊!
他困惑道:“你想赢我一次我理解,这随你的便,随时都能比,但我没瞧不起你过,也没装不认识你……”
“我已经说不计较了,你还要装吗?你有胆做没胆认吗?”冬美的气又有点上来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过胃疼没力气发不了太大的火,只能望着天花板怒道:“开学前三天我们在理事长室见过面,还一起签了考上名校后的追加奖学金条款——当时你在,我在,铃木乃希那个病秧子也在,还和学园理事长一起喝了下午茶!”
“当时我问你考试成绩,你说过什么你忘了吗?开学后一周在食堂遇见了,你不是还装过不认识我吗?你是金鱼吗?记忆力这么差?你这个臭屁精,小白脸……”
她越说越气,小嘴和机枪一样扫射不止,把北原秀次都喷愣了,迟疑着问道:“有过这些事吗?你总看我不顺眼,不是因为钱的事才……”
他是开学典礼前一晚给电死了穿过来留学的,对这些完全没印象——难怪当时在食堂这小萝卜头认识自己,而自己却不认识这小萝卜头。
妈蛋啊,这黑锅背的。
冬美语塞了片刻,大叫道:“我是会计较两百多万円的人吗?”叫完她心虚了虚,她当然会计较,而且会超级计较,不过她还是很强硬地叫道:“如果不是你先侮辱我,我最多把位子抢回来再和校方谈条件,也不至于想打你让你丢大脸!我就该报仇,是你先让我丢脸的,没想到你侮辱完我不知悔改,还又打我,打完我又侮辱我,这仇……”
她叫着叫着一激动又记起了当初被北原秀次像个小王八一样踩在脚下砍脑壳的那一幕,更气了,胃猛然又抽痛了起来,那股钻心劲又来了。她叫不下去了,又抱着肚子在床上缩成了一团,一头虚汗。
北原秀次吓了一跳,连忙一掀被子给她按摩腿部穴位缓解疼痛,苦恼道:“你别激动,咱们有话慢慢说。”
这小萝卜头的脾气他算是服了,先说了不计较了,叫了两声又气得胃疼,也是没谁了!
他有心想问问原主怎么侮辱她的,但看她眼前这样子实在无法问出口,只能手上加了把劲,带着歉意说道:“我就听雪里说了学杂费的事,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这个才总找我的茬,之前的事……”
他说了一半也有点说不下去了,很是纠结。这不太好解释啊,难道真承认自己是金鱼,记忆力只有七秒?
冬美就算疼成这样了,气极了还是要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回嘴:“你对我说了那种话,还……还想让我学给雪里听……听吗?”
北原秀次无语了,当初雪里不了解内情,八成随便猜了猜便说了,她总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而自己竟然真信了那二百五了,真相应该是几个事赶在了一起——下午茶受辱,家里多花了钱,食堂装不认识——依小萝卜头这爆脾气越想越气,最后合在了一起算总帐。
若只是亏钱的话,依她的性子肯定也会找麻烦,但八成会占了上风后冷嘲热讽几句便算完了。这货对前途很看重,不会冒着违反校规的风险总琢磨着打人,最后把关系弄得这么僵……
没想到还有这些前因后果,现在可怎么办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