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看到冯敬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冷冷地轻笑一声,摆弄起手里的流阴镜。
“大人就不该给我机会拿出这把流阴镜。当流阴镜出现的时候,你已经身处阴间了,阳间的人当然听不到大人的大喊大叫了。”
“你胡说什么?”冯敬不相信。
“大人不信,自己去看看好了。”周寒冲着冯敬微笑,只是笑容很是冰冷。
冯敬跑到门边。他原本打算,既然没人来,他就趁机跑出去叫人。哪知道打开门一看,他愣住了。
冯敬住的地方,房间外就是驿站的院子。院子里有花有草,有树。他进屋之前,还看到天上有满天繁星。
可现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幽暗的空间,是让人透不过气息来的黑。就好像这间屋子,被一块厚大的黑布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冯敬没感觉到夜晚清爽的凉风,却感觉到一阵难耐的阴冷。这让他顿时心生恐惧,竟然不敢往门外迈步。
“嚓啷,嚓啷……”
黑暗之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这种声音对曾做过襄州法曹的冯敬太熟悉了,那是死刑犯在走路时,脚腕上的铁镣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何况不久之前,他的身上也曾戴过铁镣铐。只有重刑犯才会戴这个。
这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正在逐渐接近他。
冯敬惶恐不安,赶紧将门关上,后退了几步,离门远远的,好像怕有什么东西突然闯进来一样。
“怎么样大人,阴间是不是很安静,这毕竟是人死后来的地方,与阳世可大不同。”周寒嘲讽地说。
“你故弄什么玄虚?”冯敬冲周寒大叫。
“冯大人认为是玄虚,何不走出去试试。”
“这……”冯敬说不出一句话,扑通一声,瘫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周寒走过去,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冯敬说:“你们这些做恶的人,总是活着的时候为自己的荣华富贵,为自己享乐,不计手段不计后果,做多少恶事也不在乎。自认为死了眼一闭,什么也不会知道。”
“但你们不知道的是,活着并不是人的一生。一生一死才是真正一生,生时做的孽,死后一样要还,这个世间没有欠了不用还的道理。冯大人,你需要还多少,自己算过吗?”
“我……”刚说出一个字,冯敬突然大叫一声,“我不会死。”然后疯一样跑到宁远恒身前,抓住他的衣领拼命摇晃,“妖骨,我的玉佩在哪?”
宁远恒任冯敬摇晃,整个人却像呆傻一样,毫无表情,只是愣愣地看着冯敬。
周寒将冯敬扯开,冯敬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周寒冷冷地说,“妖骨也救不了你,那只老狐狸一样有自己的债要还。”
“不废话了,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周寒右手持镜,左手食指轻轻在镜面上一点。
镜面上一道幽蓝的光向地面射去,冯敬身下的地面瞬间裂开,一股极阴冷的寒气如风暴一样涌了出来。
“不,”冯敬一声大叫从裂缝中直坠下去。